年我能嫁给他,那我身上的责任就有人为我承担了。我就能和吴王府的郡主一样,开开心心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倒是不笨。”
“可他对我的谦让,却成为了爹对他最大的不满。”徐娉婷伸手端起姜云面前的茶碗自顾自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战场之上无父子,兵事最忌感情用事,谦让?这是兵家大忌。爹性子古板,怎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美德,瞧曹华自然越发不顺眼了,觉得这人不堪大用,将来注定没什么出息。后来爹背着我,找曹华单独谈了一次话,严令他在我十七岁之前,绝不能与我走得太近。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连续两届演武,他都故意让我。”
“所以你们就闹掰了?”姜云有些无法理解她的思维。“这也不能怪他,若是他对你有情,你爹的话他就更不能不听了。”
“哦,是这样么?”徐娉婷似笑非笑地看向姜云道:“那你说说,我爹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呃。。。”
“这就是我放弃他的理由,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徐娉婷笑容收起,面色渐渐转冷。“幼时我渴望有个强大的男人守护我,呵护我,这个想法至今都不曾改变过。但曹华,一个被层层观念束缚住的人,哪怕再强大终究是表面的,他的内心依然弱小。相公,但你不同,于曹华相比,你甚至可以说弱到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内心却强大得有些离谱。”
说得好听,姜云却不由面泛尴尬。你直接说我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就对了。“那你们还聊这么久?”
“曹华这次找我,除了叙旧之外,还告诉了我一些事。”徐娉婷淡淡说道:“此番蜀王让他带来演武的,并非蜀地天军,而是打着幌子的老弱杂兵,而且早在一年多前,蜀地天军就已经暗暗扩充了五次,表面上仍是三万,实际上其规模已达到了八万。加上属地各方驻军,蜀王姬明宣能直接调动的军队数量,可能已接近十五万了。”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徐娉婷摇摇头道:“或许只是和姬伯伯一样,为了自保,但也不排除想等待时机,更进一步的可能。明辉太子终究死得太早,否则朝廷至今仍是一派兄友弟恭的祥和景象。太孙无论能力还是声望,比起那些叔叔可没有任何优势,虽有正统的名分,但也得让辈分的因素抵消掉不少,谁都不知他来日登基之后,究竟会干什么,故而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好。”
“他找你说这些干嘛?”
“这次随曹华一同入京的,还有一位奇人,擅长看面相断人生死,他已偷偷看过陛下,据说。。。陛下的时日恐怕只有三个月左右了。曹华寻我,便是让我务必将消息带回金陵告诉爹爹。半年之内,大周或许就要乱了,早做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而且,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徐娉婷站起身将大门关上,扭头看向姜云,苦笑着摇摇头道:“若是太孙登基后意图对皇叔不利,诸王起兵逼宫的可能极大。若是败给了朝廷,自然不必多说,唯死而已。可若是胜了,放在眼前的皇位,谁不想要?我五军都督府已和姬伯伯绑成一线,曹华一手组建的蜀地天军则誓死报效蜀王,届时只怕是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再不会留手,我。。。也一样不会。”
曾经的一对有情人一步步走向这等局面,的确令人唏嘘不已。不过这好像跟姜云没什么关系,他的对手从来不是朝廷,更不藩王,而是站在朝廷身后的那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