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你这芝麻小官也没资格审问本官,朝廷官员犯罪皆是御史台定案,正好一同回去,本官也正好回去让人审上一审,走吧。”
走?鬼才跟你走!真去了御史台还有命出来么?一番话说得刘县令魂飞魄散,冷汗直冒。他本能地掏出布帕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展现出一个异常牵强的笑容。“原来是周大人,下官失敬了。周大人的名声,下官早有所闻,绝非是那枉顾国法之辈,此事与大人定无丝毫关系。这样吧,还请大人先回客栈,容下官详查一番,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哼,算你识趣。”姜云挂上一脸不屑之色,挥了挥手,四人并肩向堂外走去。
姬洛凑近姜云轻声问道:“好端端的,你冒充那疯狗作甚?凭咱们的身份,还怕压不住那狗官么?”
姜云闻言笑道:“与命案扯上关系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你就别给王府抹黑了,这等名声让给周昂无妨,走吧,回去。”
四人前脚刚被押走,半个时辰不到便趾高气昂地回来了,那胖掌柜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心知这些人定然不是寻常百姓,先前的事便再未提过,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回房中。
出了这么一茬,众人心情都有些压抑,加上满桌酒菜早已凉透,哪还有半点胃口?打了个招呼后将帘子拉上,各自上床歇息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第二日一早,四人穿戴整齐,洗漱一番后立刻启程,马车继续向南驶去。
与前两日不同,姬锋心情没有丝毫的好转,一路上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睡了一夜,腹中空空,四人在马车上随意用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第二日傍晚,终于来到了济南府定远县。
有了先前的经历,姜云学了个乖,选了家客栈开好两间客房后,带着三人前往酒楼用餐。他们一路上只用了些干粮,干涩且难以吞咽,根本填不饱肚子。姜云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又叫了两坛酒打算好好用个痛快。
在桌旁等待了许久,酒菜总算陆续上桌,姜云给姬锋满上,两人碰了个杯,正要开席,身旁却突然传来掌柜的呵斥声。“马标子,你怎的出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众人闻声望去,之间一个衣衫褴褛,全身极为邋遢的中年汉子满脸随意地绕过柜台,左顾右盼地晃悠着,他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朗声笑道:“大爷我遇上贵人了,花了大价钱帮我摆平了上次的事,这不又出来了?掌柜的,赶紧给大爷上桌酒菜,在大牢里待了这么久,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酒菜?”掌柜的冷冷一笑。“酒菜是要买的!你有银子么?”
“哈哈!”马标子闻言大笑。“大爷吃你的饭是瞧得起你,赶紧取来。”
“没有。”掌柜冷着脸回道:“你赶紧给我走,若是再继续纠缠不休,我便报官拿人。”
“算了,瞧你那小气的模样。不请就不请吧,自然有人会请大爷!”马标子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在了姜云四人身上,整个大厅就数他们桌上酒菜最多。他眼睛一亮,晃晃悠悠地向四人走去。
这邋遢鬼都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人刚走进便一股体臭扑面而来,姬洛一脸嫌恶地捂着鼻子,正要开口让他滚蛋,却不想马标子脚下突然快了几步,走至桌旁也不说话,竟对着满桌酒菜连吐几口唾沫。“几位,别愣着,吃啊!”他洋洋得意地看了四人一眼。
“相公,咱们走吧。”姬洛虽然性子蛮横,但遇上这种人却也没什么法子,揍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姜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泼皮最是难缠,送他坐牢只是给他一个吃白饭的机会,打又打不得,骂?这种脸皮的人会怕被骂么?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四人交换一个眼神,同时起身离桌,姜云随手丢下十两银子,开口说道:“掌柜,帮我再做一份,我带走。”
“好嘞。”掌柜应了一声,又狠狠瞪了马标子一眼,叫过小二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