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似乎比直接铲除来的大上不少。更何况臣子终究是臣子,即便权利再大,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武宗的存在就是保障大周江山不落入外姓人之手,能与武宗掰腕子的对手恐怕还没从娘胎里出来,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此刻真正应该考虑的反而是那些拥兵自重,且不在武宗防备范围之内的各地藩王,如何设法收缴他们手中的权利,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朝廷方面必须团结,绝不能出现丝毫动乱,否则必会给心怀不轨之人可趁之机。只要周昂等人收敛一些,别再干出些得罪百官之事,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姬启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从床下般出木匣,打开之后取出其中的密诏,将之置于烛火之上。一阵轻烟飘起,不多时那密诏便已化成了一地灰烬。
毁了密诏,不但宣告了周昂等人的死里逃生,同时也意味着他没必要遵守上面的指示,对藩王进行置换。姬启运要静观其变,若是时机成熟,他或许该更进一步,将这些棘手的藩王尽数削去。
解决了此事,姬启运顿觉神清气爽,他悠然迈步走出东宫,却不想才出大门迎面便跑来一个小太监,跪下之后喘着粗气说道:“启禀陛下,吴王殿下赴京奔丧,已至皇宫南门外,等待陛下宣召。”
此言一出,姬启运“刷”地一下就黑下了脸,这吴王是诚心给他添乱呢!若换了平日,吴王赴京他求之不得,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啊!
老皇帝殡天之后姬启运未曾第一时间公告天下,就是怕诸藩王过早上京。他是太孙,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却不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皇帝死的太突然,并未留下遗旨明确宣布由谁继承皇位,万一此时藩王上京,朝中与之交好的大臣难免不会生出别样心思,到时又是麻烦一桩。
故而姬启运先登基,接着办丧礼,最后才昭告天下,派人前往全国各处通知藩王,前往通知的信使还在路上,吴王竟已单枪匹马杀到了,这要他怎么处理?
有吴王这只出头鸟,各地藩王必然不会立即奉诏入京,而是会选择静观其变,看看朝廷的反应。这段时间足以让吴王奔丧完毕,届时究竟是放是留?若是放。。。心有不甘,若是留。。。其余藩王焉敢上京?到了那时别说削藩,就是按照皇帝的意思想要置换恐怕都难如登天,毕竟那密诏方才已经让他给烧了。
越想越是无奈,姬启运微微一叹,开口道:“将三皇叔迎入御书房想见。”
见是一定要见的,下令之后,姬启运却未立刻赶去,而是先去御花园兜了一圈,坐了半个时辰后才慢悠悠地向御书房迈步而去。
推门而入,吴王显然已等待了许久,见到姬启运后他不曾考虑,立刻便行了一个臣子之礼。“臣拜见陛下。”
“三皇叔,快快请起。”姬启运忙上前一步将他扶起,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打量着,目光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现。“三皇叔,多年不见,侄儿甚是挂念。先前听说您大病了一场,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已无恙。”吴王直奔主题道:“臣此番奔丧而来,不知现在可否去皇陵见见父皇?”
“皇爷爷并未葬入皇陵。”姬启运摇头叹道:“他老人家临终之前,下了最后一道圣旨,但王礼并未听清。只隐约听到不入皇陵,北山之巅这两个字眼。朕想到皇奶奶便是葬于北山,或许皇爷爷本意就打算与她合葬,故而并未让皇爷爷入皇陵。”
“恩。”吴王颔首道:“郊外北山,是父皇第一次遇见母后的地方,他老人家应该是想陪着母后吧。臣先去见见父皇,暂且告退。”
“三皇叔。。。”姬启运犹豫片刻,开口道:“多年不曾上京,多留些日子吧,给侄儿个机会一叙叔侄之情。”
“臣遵旨。”
“恩,如今宫内琐事颇多,朕再宫外给你安排一栋宅子,你先住下,闲暇时便入宫来陪陪朕。”姬启运展颜笑道:“朕初登大宝,行事难免有不道之处,还请皇叔多多提点才是。”
“好,那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