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陈于地的长短火器看了一遍,随即拿起其中的一本书,低头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嘴里便啧啧有声道:
“这本册子好,名字也好,军器图说。可惜了,可惜了呀,若是此等好书早些让朕发现,今日时局,何来这难破之境也!”
正说着,王承恩也快步入殿,一见这些场面,顿时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曹化淳。
曹化淳只作不见,内心却是得意无比地笑了一笑。
王承恩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趋前贴近崇祯皇帝,无比恭谦地低声说了一句:
“陛下,您早膳也未吃,已经午时了。奴才叫御厨做了些可口的小菜,还请了田贵妃娘娘候在御书房,不若现在陛下先去吃些东西,谢谢龙体?”
看到王承恩突然又回到了自己面前,崇祯皇帝想也没想,顺口哼哼一句:
“方才你跑何处去了,朕找你半晌,原来就是做这些事情么?”
说着,他斜睨了一眼躺于地上的王廉,看到一阵忙乱的御医,正一个个收拾药箱起身,于是又道:
“你去瞧瞧,若无大碍,将那狗奴才王廉弄醒,朕有话要问。”
王承恩答应一声,走到王廉近前,俯身看了一眼,发现王廉恰好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盯着自己,竟然没有认出他是谁。
想到素来与自己交好的王廉,竟然已成半死之人,不觉悲从心起,连忙暗中捏了他一下,故意扬声喝了一句道:
“你这奴才好是大胆,既然醒来,有何话说,还不快快如实向万岁爷一一禀来!”
王廉被这声音一喝,猛然清醒了不少,一丝久久悬于心头的念想,顿时浮上心头,当即又是奋力挣扎起来,泼口喊道:
“万岁爷,奴才这怀中藏有一图一物,那两个一起从郧阳府同归的锦衣随扈,便是奴才的人证、物证是也!”
曹化淳一听,这才十分迅速,抢先一步跑向殿外,命人去宣召那一对锦衣随扈。
这边,王承恩则是飞快地探手入怀,果然从王廉怀里摸到了两样东西,看也未看,急忙捧到了崇祯皇帝面前。
“这什么东西?”
崇祯皇帝顺手打开最上面的一卷画帛,上面赫然画着一个青年公子的模样,面容俊朗,只是可惜不仅一头短毛,两边嘴角还长着一对獠牙。
再往下一张一看,却是一杆火铳状的画卷,通体闪闪发光的样子,而且把手处竟然还长着一个肚子般的吊袋。
看到这种似火铳又似突火枪的画卷,原本一脸不耐烦的崇祯皇帝,突然一震,马上一个转身,朝着另一边毕氏二兄弟带来的物件小跑而去。
也许是过于着急,也许是跑得太仓促,跑到一半,崇祯皇帝一下子摔倒在地,嘴巴直接磕在了地上。
谁知,还未等所有人跑过去,他自己又爬了起来,继续小跑着,随后一把拿起地上的那杆长长的火铳,然后对着画卷左右端详起来。
看着、看着,崇祯皇帝忽然浑身一抖,有些癫狂地一跳而起,飞也似的又跑回另一边,直接蹲下身,盯着半昏迷半清醒的王廉,颤抖着手指和声音道:
“好奴才,快、快告诉朕,这画上的火器,你可是亲见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