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浅间纱月心里早有准备,此刻也觉得突然了点。看浅间泽一的语气和态度,明显就是说:收拾下东西,现在就和迹部家拜拜跟他回浅间家去。
她心中一突,敏锐地感受到来自众人关注的目光,其中最灼热的非身边的迹部景吾莫属!不由心里颤了颤,不知为什么就有点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明明她什么事都没干,什么话都没说啊!她心虚个什么?!
她不自觉地低头咬着唇,浅间泽一哪里还能看不出她的犹豫。目光瞥过女孩身侧直盯着自己外甥女的少年,那样眼无旁人的灼热视线,不说被看的人,就连他也是能清晰感受其中的温度。
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记得当时去看妹妹时,才发现人去楼空了。经过一番大听,却只得到四下邻里说妹妹病逝了近半个月,唯一的女儿似是被一名夫人收养了。但再细查却怎么也查不到那夫人的来历。即使这样他也没放弃希望寻找——那是留衣唯一的女儿啊!
他多恨当年自己无能,不敢反抗父亲不能保护妹妹,甚至连支持也没有给予。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赞同父亲逼她打掉自己的孩子,使得一向温柔乖巧的留衣竟是比谁都倔起来,离家不说,更是躲得谁也找不到她。直到两年后才有她零零碎碎的消息,他这才找到她。那时她已经生下了孩子,小小的孩子自小就出落的极为漂亮可爱,牵着留衣的手,看着路边商店里精巧的玩偶眼里流露出喜爱,他在暗中看到留衣蹲下.身指着娃娃问她,她只是腼腆一笑摇摇头,然后率先拉着留衣往前走。
完全不似一个两三岁孩子的活泼和闹腾,竟是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看得心酸,那天下午就去找了留衣。她在一家甜点店里工作,下午时间,店里生意清冷,也只她一名看店。听到大门的铃声,便下意识抬起头礼貌的笑着,那句“欢迎光临”在看到他时生生僵在嘴边,眼中却是闪过一阵惊喜,又极快慌乱起来,便想逃。
他想,她是想念浅间家的。可是,她更爱自己的孩子。浅间家却容不得她的孩子。
为母则强。这句话适合任何一位深爱自己孩子的女人。
所以,自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浅间家小姐,也能独自一人带大自己的女儿。
“回家吧。父亲这两年也差不多消气了。留衣,听话,回去认个错。”他抓着她的手腕,直视着她,在那双美丽动人的琥珀色眼眸里看到了几点闪动的光芒。心里生出希望来。
“会消气吗?”她却低了头,随即轻轻笑起来,“那纱月——我女儿怎么办?只要她存在,别人就知道浅间家有个未婚先孕的女儿,甚至还是……父不详,父亲真能不在意?”
那是他们的父亲,所以两人都很了解。
闻言,俱都沉默下来。
“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名誉,不会容许被玷污的。不看到我和纱月,他的气也许会慢慢平息淡化,可是如果时常见着,便是时刻提醒着他这个污点……”她终于转过身面对他,眼中含着泪光,却十分坚定又莫名的柔软,“哥哥,就这样吧。我如今过得也挺好,有个乖巧贴心的女儿,纱月很懂事很聪明,我们两人就在这个镇上,日子平淡却温馨。我不觉得难过。”
“你就不想我们吗?留衣,听话。跟我回家。”他握着她的肩,和她一样的琥珀色眼眸里满是伤痛。
“想啊。”她也不隐瞒,坦言道,目光温柔地望着他,笑容也如记忆中一样,像是山百合缓缓绽开,“怎么能不想呢?不过,你还有嫂子,还有小绘凜,父亲也还有你和姐姐……可是,纱月只有我。”即使纱月现在这么大了,可是她相信,如果选择了回去,父亲定然也会为了所谓的名声悄悄送了孩子……她怎么可以让孩子和她分离?
她顿了顿,“是我不孝,让父亲失望了。”
“你其实只是恨着我们当时逼你拿掉孩子吧?”他冷了眉眼,“留衣,为了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你就不要我们了?”
她凝着他的眉眼,心中却痛如刀绞。一边是亲人家人,一边是爱人孩子,当年她又能如何选择?何况那是一条生命,她怎么能让冰冷的器具夺了她的存在?
“我爱你们,我也爱她。”她只这样轻轻说着。目光里的温柔慈爱那样的深刻坚定,击败他的一切冰冷的伪装。
他终于深深明白,即使这些年或许生活艰辛困苦,她却从未后悔,甚至甘之如饴。他不能不触动,这是一种母爱。
他突然就想,如果当年发生那事之时,母亲还在世,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父亲的狠心的。事情也不至于会到如今的这地步。
最后的谈话,以他的妥协告终。
她甚至婉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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