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土,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的。
男子正是看穿了男孩心中所想,手中的树枝越发的凌厉。
“啪!”是树枝划破空气的声音。男孩害怕的缩了肩,疼痛这次却没有如期而至,相反,他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了一声忍痛的闷哼。他抬头。是一位年长于他的姑娘,在危急关头挡住了宁黄的树枝。
这姑娘,正是夏菖蒲。
夏菖蒲刚刚躲在柱子后面,本不想打扰,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可男子下手越来越狠厉,那小童被打的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了,夏菖蒲见到此情此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过去,抱住了那个瘦弱的孩子。
男子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来不及收力,十足的抽在了夏菖蒲的背上。夏菖蒲闷哼一声,她能清楚得感受到后背飞快的肿起了一道热辣的檩子。
她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季明思,你那日在祠堂中,也是这样疼的吗?夏延枚,你小时候也曾在父母的手下,挣扎辗转了千百次吗?她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绞痛难忍。她拍拍怀中小童的头,扭头怒视男子,呵道:“这孩子做了什么错事,让你往死里打他?”
男子耸耸肩,扔了手中的树枝,满不在乎道:“他将我最喜爱的一件衣服落在家中了。”
夏菖蒲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就这么点原因?”
“那还想怎么样?”男子不耐烦道:“这是我的奴隶,我想怎样对他就怎样对他,干你什么事?!我就是今日在这打死了他,也没人能说一个字!”
“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夏菖蒲很少与人吵架,也不会吵架。孩子嘴笨,一句话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几遍,气得简直要哭出来。
那男子叫夏菖蒲一身朴素打扮,头上也不戴钗环,以为她是书院的丫鬟。他本想着打狗也要看主人,碍于书院的脸面,本想将这丫鬟撵走就好。没想这丫鬟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竟当着这小奴隶的面质问起他来了,不由得怒从心起。想他在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堂堂人物,没想到进了书院,先是在进门时就碰了壁,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又连个引路的仆人都没有,明显是把他宁黄不当回事啊,眼前这个小畜生事事做不好,连做成傀儡的资质都不够,留着何用。他就今日打死了这个丫鬟与这个小畜生,也没人会说他这什么!他想到这,摸了摸手上紫色的戒指,暗暗的发了力。
他可是名列傀儡术宁家第四位的宁黄!他暗道,杀这两个蝼蚁般的人物,还不必祭出他的宝贝傀儡,他已起了杀心,并不需要犹豫!
夏菖蒲还丝毫没有注意到宁黄的杀意,还在扭头怒视这男子。倒是怀中的小童机灵,一眼就看穿了宁黄眼中闪动的杀气,吓得抓起菖蒲的手,转身就跑。
菖蒲被男孩一拽,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心中暗道这小童力气还真不小,扭头一看,那男子已经举起了手掌,这才看明白。她暗道不好,以自己与男孩的速度,必然跑不过这正值壮年的男子。她看着前面拉住她全力奔跑的男孩,看着他毛茸茸的发心,心生决绝,一把护住男孩,将他搂入怀中,想替他挨上这最后一击。
“啪!”“啊!!”
身后的男子发出了惨叫,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一脚狠狠踢在了宁黄的肩膀上,那一脚极其狠绝,竟将男子直接踹到在地。菖蒲还没来及看,就被那个身影抱了个满怀,连带着那男孩,三人飞驰了几步才停下,与那男子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菖蒲抬头,是白芨。
白芨虽然比菖蒲还要小上几个月,可身高却比菖蒲高上了一头。他低头看看菖蒲惊魂未定的脸,拍拍她的头,脸上的厉色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哟,菖蒲小姐姐,在这玩老鹰抓小鸡呢?”
菖蒲拍拍胸脯道:“白芨,你还取笑我!我刚刚都要吓死了!”她说完,感到胸前有什么异物不断挣扎,连忙撒开手,被菖蒲不经意间锁了喉的小男孩这才喘过气来,咳嗽不已,菖蒲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芨看到那男孩,问道:“你叫什么?”
“宁霜。”男孩脸色微红,扭捏道。
“呵。”白芨撇撇嘴:“你在宁家的地位可真是够低的了。你平时都不带脑子的吗?”他顿了一下,斜眼看向面前已经涨紫了脸的男子,戏谑道:“连这个废物都打不过,还要排在他的后面。”
“你!”男子恼羞成怒,厉声道。
“白芨!你不要以为你是书院弟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