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同袍李扎,和他并肩作战已近十年的人,生命最后一刻希望的是李扎过来救自己,然后却看到了令他最后一次恐惧的画面。
李扎的脖子被槊锋刺穿,然后槊锋在脖子里急速的旋转起来,那种转动的速度便是一棵大树也能钻透,槊锋钻进去又转着抽出来,李扎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歪向一边,脖子两边都只连着薄薄的一层肉皮,槊锋抽离出来的那一刻,因为旋转而甩飞出去的不止有血液,还有碎的骨头和喉管。
唐宝宝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好久没有动过了,看来光是练练腰也不行。”
他的亲兵奋力将阮火与李扎带来的求立士兵挡住,可是兵力上实在相差悬殊,而且在这拥挤一处的战船甲板上又难以施展开,虽然勉力支撑,可已经稍有颓势。
唐宝宝举起大槊往前一掷:“都他妈的给老子精神起来。”
那大槊化作流光一般飞出去,直接把前后两个求立士兵钉死在甲板上,唐宝宝弯腰将李扎的尸体拎着脚踝扔了出去,又砸倒了好几个,几个求立士兵冲到他面前,几把弯刀全都扬了起来,唐宝宝脚步一动,脚下炸开一团力量,身子犹如重锤一样撞在一个求立士兵的胸口上,左臂弯曲手肘在前,这一击把那个求立士兵的胸口都撞的坍塌下去一个大坑。
一脚将靠近身边的求立士兵踹飞,唐宝宝将大槊重新抓回手里。
“射死他!”
“放箭!”
求立人那边响起来几声嘶哑的吼声,紧跟着一片羽箭朝着唐宝宝激射而来,唐宝宝的左右亲兵立刻横移近身,用胳膊上的盾牌尽力挡住将军,可是他们自己的大部分身体却暴露在箭雨之下,没多久,两个人全都倒了下去,每个人身上的羽箭多到几乎再也没有可以刺入一根羽箭的余地。
两个亲兵倒了下去,立刻就有人递补过来,他们的职责就是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主将挡住箭雨。
木墙上的大宁弓箭手开始朝着这边攒射,将求立人逼退了不少,可是唐宝宝身边的亲兵战死也已经半数以上,倒在他们面前的求立人的尸体要更多,已经有差不多一米高。
从战船与战船之间的空当掉进水里的尸体也很多,水面上随波而动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就在这时候,一支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来,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唐宝宝的脸色就微微一变,抬起手用大槊拨挡了一下,槊锋精准的将那支羽箭击飞,可羽箭上的力度居然震的槊锋剧烈的颤抖起来。
第一箭才到,第二箭紧随其后,大槊太过沉重虽霸气却少了些灵动,挡开一箭,再想挡第二箭已经来不及,唐宝宝身边的亲兵却扑了过来,手臂往前伸出去挡在唐宝宝心口,羽箭噗的一声击穿了亲兵的手臂,又是一声脆响,箭簇狠狠的撞在唐宝宝胸甲护心镜上,这一击竟是把护心镜撞的瘪下去一个坑。
第三箭瞬息而至,居然打在护心镜刚刚被射中的同一个位置,唐宝宝向后连着退了两步,脸色已经微微发白。
他向后退步,两个亲兵一左一右上来挡在他身前,第四支箭又到了。
那哪里是什么寻常羽箭,而是铁羽箭,弓开三石,势若流星。
铁羽箭击穿了第一个亲兵,下一息从第二个亲兵的背后刺穿出来,虽然速度已经算不得有多快却依然精准的射在唐宝宝的护心镜上,三箭连中,哪怕第三支射在护心镜上的铁羽箭力度已经不足,可依然将护心镜击穿出来一个小洞,若非唐宝宝胸甲护心镜厚实坚固,这第三箭就可能透穿护甲。
远处,阮青锋搭上的箭再次飞了出来,而在这支箭前边,还有三支箭几乎是沿着同一轨迹飞了过来,速度之快,人的眼睛完全看不清楚。
四支箭若首尾相连,箭与箭之间的距离几乎相同。
当!
唐宝宝的身前半米处忽然绽开一朵火星,极为璀璨,一支羽箭从他身后侧方飞过来,精准的拦截了第一支铁羽箭,于是唐宝宝的那一槊便没能挡出去。
当。
当当。
又是三支羽箭从同一方向飞来,将后面的三支铁羽箭尽数荡开!
沈冷从一艘战船上凌空掠起,半空之中羽箭连珠而出,破阮青锋四箭之后并没有停手,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抽箭拉弓,箭飞出去,将后续两支铁羽箭再次击落,阮青锋脸色一白,眼神狠厉起来,不再瞄准唐宝宝而是沈冷,箭出如流星。
两个人的箭不断在半空之中相遇,前后一共十一箭之后,阮青锋射出的箭居然只能飞到身前不足三米处!
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发一箭,因为沈冷的第十二支箭已经到了他身前。
阮青锋不得不跳开避让,羽箭随即噗的一声没入他身后亲兵的胸膛。
沈冷站在船头持弓搭箭,阮青锋一转身钻进队伍里,竟是不敢再面对。
可第十三支箭还是来了,那箭从两个亲兵脖子之间的空当里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戳在阮青锋的肩膀上,阮青锋身子往前一扑,心已经是狂跳不止。
沈冷微微叹息了一声,想着自己还是应该再多练练才行,若先生看到了还不笑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