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了,在皇帝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歇斯底里,仿佛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累一下子全都宣泄了出去。
而皇帝只是抱着他,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不哭,不哭。”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忽然都有些心疼。
那天在保极殿的这一幕,可能会让很多人记住很久很久。
东暖阁。
皇帝坐在书桌后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口,衣服已经湿了好大一片,都是被沈冷的泪水打湿的,他的手摸着衣服湿的地方,像是整个人已经放空了一样,连眼神都有些空洞。
沈冷在外边大殿里和韩唤枝在说话,皇帝听着那个傻小子的笑声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忽然间脑海里就出现了沈先生之前对他说的些话。
沈冷是不是陛下的孩子,还不确定。
皇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忍不住问自己,若以后确定了沈冷是自己的孩子,那现在的这一切也就值得,可如果最终确定了沈冷不是他的孩子,他将如何处置?
保极殿大殿里,韩唤枝朝着御医摇头:“不用再劝了,明天一早帮我把衣服换了,现在还不能换,躺一晚上,喜服会有褶皱。”
他看向云桑朵:“以前拖的太久,现在一天都不想拖下去。”
云桑朵点了点头:“就在这,明天吉时到,你在这,我也在这,便是婚礼。”
韩唤枝依然固执:“说好了如何就如何,我要骑着马把你迎娶过来。”
沈冷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话有些不合时宜,可没忍住:“能别吹牛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骑马?颠簸之后伤势万一有什么变化,以后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韩唤枝一脸为什么的表情。
沈冷认真的说道:“根据我读的医书来分析,你这伤在心脉,若是强行活动的话伤势顺着血脉下行,你也粗通医术,你当然知道血脉汇聚之处一在心脏二在肾脏,所以会影响你的肾。”
韩唤枝:“请你出去,把门也关一下。”
沈冷嘿嘿笑:“陛下也不会答应的。”
“朕答应。”
皇帝从东暖阁出来,身上那件衣服还没有换,他走到韩唤枝床边低头看了看那张惨白色的脸:“你不是总说你的马车是天下第二舒服的马车吗?那你不行,朕有天下第一舒服的车驾,明天一早,朕会以御辇送你和云桑朵到迎新楼成亲,刚才朕派人去你家里,让人把你家布置了一下,太医院的人会分成两批,一批随行,一批在你家里等着,你和云桑朵大婚典礼之后朕再以御辇送你们两个人回家。”
韩唤枝激动起来:“陛下,不行,那有违礼制。”
“天下谁最大?”
“陛下最大。”
“那礼制自然是朕说了算。”
皇帝看了看沈冷:“你进来,朕有些话要跟你说。”
沈冷垂首,跟着皇帝进了东暖阁。
皇帝坐下来之后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着说。”
沈冷欠着屁股坐下来,等着皇帝说话。
皇帝似乎是在整理措辞,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朕知道你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孟长安到了长安之后你也没有兄弟陪伴,总是孤单的......所以朕要告诉你的是,寻常的百姓家里若有兄弟多人,父母多会教导说,你们兄弟之间,不要争抢,该给的,爹娘自然会给,不给的,不要去抢。”
沈冷听的一头雾水。
皇帝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直白,停顿了一下。
“朕的意思是......”
皇帝又沉默下来。
“朕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向窗外:“回去吧。”
沈冷起身拜了拜,依然一头雾水。
皇帝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沈冷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
保极殿里,韩唤枝看着云桑朵红红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从不曾给过你什么承诺,今日是第一次,就连婚礼的日子也是陛下定的,所以不算是我的承诺,这第一次总是要郑重些......”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那个带血的锦囊,那一直都是他贴身放着的东西。
韩唤枝伸手把那血迹斑斑的锦囊拿过来,打开,从里边取了一个成色并不好也有些裂纹的玉镯:“我之所以少年离家,是因父亲早死,母亲撑了两三年后也追父亲去了,她临走之前只有这个东西留给我,让我以后传给她儿媳。”
韩唤枝看着云桑朵:“不贵重,也不漂亮,你能接受我用这样的东西做聘礼吗?”
云桑朵看着韩唤枝流泪,忽然跪下来双手捧着那玉镯:“谢母亲大人。”
韩唤枝抬起头,使劲儿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流。
哪里忍得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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