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摇头:“他喜欢自己喜欢的,所以不会不喜欢你祭奠他的方式,任何方式。”
小泽火舞摇头:“他和我?我是对他动了情意,他对我未必,可没关系,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欢愉,他动不动情意我都欢愉,只是这欢愉太短暂了些。”
她把纸钱点燃,也许是烟灰熏了眼睛,所以眼睛微微发红,终究是没哭。
“我会每年来,所以我请李先生帮忙在附近安排个住处。”
小泽火舞起身:“希望我没有打扰他,没有打扰到大将军你们。”
“这是他家。”
茶爷看向小泽火舞:“所以也是你家。”
就在这时候小泽火舞干呕了几下,似乎有些痛苦。
与此同时,长安。
肆茅斋里有些冷清,以往皇帝想和谁聊聊的时候会有老院长会有澹台袁术会有韩唤枝和叶流云,会有赖成,还会有其他人,可是明明只是少了韩唤枝和叶流云两个,却显得这肆茅斋里空荡的有些可怕。
皇帝很少会觉得可怕,哪怕是那年他刚到长安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前路迷茫,走就是了,畏首畏尾,一直都是迷茫。
可是最近皇帝偶尔就会有一阵阵的害怕,尤其是看到那些自己熟悉的人自己在乎的
人,这种感觉就会不可抑制的冒出来。
坐在一边的老院长似乎是看到了皇帝的心事,所以他也有些害怕。
按理说到了老院长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在乎自己,已经这么老了,便是死了都是喜丧,可是他怕皇帝有什么事,还不愿意和他说。
“今天一早收到从东疆送来的加急奏折。”
皇帝回头看了老院长:“须弥彦在桑国被杀。”
老院长仔细想了想,须弥彦是谁?
皇帝从老院长的疑惑看出来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所以摇了摇头:“朕的士兵。”
老院长点头,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朕已经着内阁拟旨,封须弥彦为渡海候,他没有子嗣,但朕还是给他封爵世袭罔替。”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总是会有很多大宁的年轻人为了大宁而死,所以朕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独霸之心,朕就是要让大宁独霸,朕不需要那些小国敌国所谓的敬畏,没必要,朕让他们怕就足够了,说敬畏不过是好听些,朕在位,就不会放弃独霸之路。”
老院长有些心疼,放眼大宁数百年来的历史,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如面前这位皇帝一样如此的勤勉,可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心疼。
“先生。”
皇帝看向老院长:“刚刚也收到了从西疆虎骨塔送来的奏折,说是长泽自己不愿意与其他流放的囚徒有什么不同,每日戴上枷锁去干活儿,吃住也和那些囚徒在一起。”
院长道:“这是大皇子有悔过之心,该当欣慰。”
“嗯?”
皇帝看向老院长:“怕不是先生的心里话。”
老院长选择不说话。
皇帝哼了一声:“老狐狸。”
老院长摇头:“修行不够,不然陛下看不出来。”
皇帝道:“可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他表明的态度朕很喜欢,所以朕打算等半年之期到了的话,随他自己出去走走,然后朕让他定居在京畿道吧。”
老院长心里一震......京畿道?
长安城的眼皮子底下。
大宁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位皇帝的封地在京畿道,就算是留居长安的那些皇族子弟,封地也都至少远在千里之外,陛下当初封地西蜀道云霄城,距离长安有几千里远。
皇帝看向老院长:“先生觉得不妥当?”
“妥当。”
老院长笑了笑:“陛下的安排都妥当。”
“呸。”
皇帝坐下来:“你是越老越不愿意多说话,就会是是是对对对。”
老院长耸了耸肩膀:“不然呢,难道老臣还能说陛下你错了。”
皇帝:“你还不是说了?”
老院长心说陛下你明知道大皇子和京畿道一众官员以及甲子营的某些人不清不楚,还要把大皇子安放在京畿道,到底陛下是在想什么?然而老院长不敢问,皇帝没打算说他就不敢问。
只是依稀觉得,陛下也没有完全相信大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