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园接过米雅梅手中的食盒,没有力气去打开盒子,尽管有气无力,却还是保持着微笑问,“妈妈,今天给阿奕准备的什么早餐?”
“今早喝西米粥。”米雅梅看她拧不动盒盖,帮忙打开,拉着她的手说,“园园,你必须吃东西了,你看你瘦了一大圈,黑眼圈这么重,都快没气儿了。这一顿妈替你饿,子奕什么时候不赶你走,妈就什么时候开始吃饭。”
“不用,妈。这是我和阿奕之间的事。”田诗园坚持。
她弱不经风的站起来,把保温盒里的西米粥倒进小碗里,手里的力气有些不够,还没倒满一小碗手里的保温盒就砸在了床头柜上。
“园园,别这么犟了,听妈的,把这碗糖水喝了,你爸都给你冲好了。”
“没事,我还能行。”她端着粥,重新坐到安子奕的身边,笑着,却有些虚弱地问他,“阿奕,今天早上你要吃我喂给你的粥吗?”
安子奕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这么些天了,他虽一直绝食,可他有输营养液,基本的营养是能维持的。
可是却一天天的,眼睁睁的看着她滴水不进,米粒不沾。
那是何等的心痛。
他闭上眼睛,眼泪滑过眼角,胸腔处急剧的起伏着,上上下下,快要喘不过气。
“那好……”田诗园放下勺子和碗,起了身,“我去叫护士给你输营养液。”
第四天,她虚弱得无力。
恐怕是扎针都找不准方向了,输营养液的事情,就只能靠护士了。
谁知道她一起身,就栽跟头似的倒了下去。
“园园,你别吓唬妈妈……”米雅梅和安文龙赶紧去扶,“园园,园园……”
在听到米安夫妇如此惊慌之时,安子奕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园园倒在二老的身上,没有了意识。
那一刻,安子奕悔、恼、自责,痛苦。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他又为什么还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去逼她离开呢?
他想把园园拥进怀里,他想抱紧她去看医生,他想尽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他想兑现承诺照顾她疼爱她呵护她。
可他现在除了躺在这里又恼又恨,不由自己的流着泪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真是他生为男人的,耻辱。
对,就是耻辱。
莫大的耻辱。
安子奕真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是死了,也就不用这么折磨园园了。
-
半个小时后,安文龙和米雅梅在另一间病房看护着昏迷的田诗园。
情况还算乐观,只需要给田诗园输些葡萄糖和营养液,就能恢复。
安如初接到米雅梅的电话后,就赶到的医院。
她去田诗园那边看了看情况,确定园园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就来了安子奕这一边。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安子奕睁开泪眼,紧张焦急地看着她,“园园,园园,她?”
又过了一个多月,安子奕的语言功能还是没有恢复,能说一个单字,或者重复一个单字,连不成一句话。
但安如初懂他的意思,她赶紧走进去,弯下腰,拉紧安子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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