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朱棣朱守谦齐声道:“儿臣告退。”
出了殿,朱标温言道:“四弟,这事怎么这么巧?”
“大哥,东宫之内,美女如云,你不差她一个。”朱棣静静地说。
朱标看过去,朱棣凤目中露出坚定之色,他微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而且她已与我订下鸳盟,凤阳之行,臣弟最大的收获就是她,也只有她。”朱棣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有她么?”朱标微微嘲笑道,他想起朱棣擒了吕家大公子杀回吕家庄之事。若非一品兰花暗中搭救,吕太公落在朱棣手中,不知道这太子之位还坐得稳不。朱棣说凤阳收获只有锦曦,这是在承诺凤阳之事到此完结么?
朱棣凤阳之行回来,朱元璋大怒,连杀四县县令,发缉文海捕追拿吕太公一家,吕妃身怀有孕又在深宫才仅罚她禁足寝殿。东宫门下连罢数十名官员,斥责他们没有好生辅佐太子。同时又让太子代天子责祈雨祭天,让别人瞧着太子地位稳固。
难道朱棣手中还有别的东西还能把凤阳之事再掀波澜?朱标心中百转千回,温润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异常:“前些日子去四弟府中,她是被四弟抓去的,四弟真与她定有鸳盟么?”
“大皇兄,她是我带走的,不是抓去的,她不过不想进宫而已。”
“哦?既是如此,她为何逃走呢?想来是不肯在四弟府中罢了。”朱标不紧不慢地说道。
朱棣眼眯起,想起锦曦逃走心里就恨,看着朱标突然说了句:“听说有个江湖组织叫一品兰花,大哥可熟?”
朱标一愣,吕太公被拿住,一品兰花已找到他奉上了吕太公及儿子的人头,绝了他的后患。再怎么说,吕太公也是他的岳丈,若是活着,多少也无颜面。难道朱棣连这事也知道?想起朱棣竟暗中打听清楚一切,朱标顾不得平时的斯文形象,恨声道:“你难道忘记硕妃娘娘是如何死的么?”
朱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凤目转红,狠狠地瞪着朱标。他的母妃是因不足月生下她被皇上疑心另有他染被处死的。从小这个秘密就藏在他心头,不敢吐露半句。这时被朱标提起,悲愤像石头重重地压在了心头。
他哑着嗓子慢慢道:“我从小就在母后身边长大,听说母妃是病故的。大哥言下是另有隐情,请告诉臣弟,感激不尽!”
两人之间顿时暗潮激涌。
朱标心知说错了话,这等宫闱隐秘本来就是皇宫中的禁忌,他干笑了一声看向朱守谦:“守谦,你说,你表弟会在哪儿呢?我很想念她呢?”
朱守谦在一旁打了个寒战,他再粗枝大叶也看得出这两人之间起了争斗之心。听到朱标问起忙呵呵笑道:“非兰回凤阳老家没来南京。”
“没来南京么?真是可惜,若是她知道我与四弟都很想见她,不知道她会想见谁呢?”
“这个,非兰必是两位皇叔都想见的,守谦还要回府收拾行装,二位皇叔少陪!”他扶着王妃赶紧离开。
朱守谦一走,两人之间的空气又凝固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真当守谦不知道我们说的非兰便是魏国公长女?”朱棣冷冷的笑了笑。
“知道也只能是不知道。难不成与大哥争一名女子传出去很光彩?”
“是大哥与臣弟争抢吧?大哥府中美女如云,听说落影楼的落影姑娘也是大哥的红粉知已,臣弟却连一名侍妾也无。”
“你......”朱标人才风流,谦谦君子,却极喜欢美貌女子,听朱棣揭他收了风尘女子,自是心中起恨,心想,好你个朱棣,你先是用凤阳之事相胁,又用上了落影,还有一品兰花,你实在是太过阴狠。
想到这里,他不管不顾地说:“四弟肖似硕妃娘娘,主意拿定便是不改了。大哥素来很喜欢你这点。”
听到这话,朱棣眉心皱了一下,似被针尖戳了一下,眉头一展,还未来得及形成一道深痕又消散了,他嘴角轻轻扯开,笑容如阳光般顿现:“是啊,从小母妃便道我性子倔,大哥二哥性情温和,也总是让着我。”
朱标想起锦曦的样子,心里总是舍不下,可是因此与四弟结仇……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明黄锦衣上,上面绣的金龙贵气异常,便笑了:“这事真是碰巧了,自郊外比箭遇到她,我就认定是她了。”
“臣弟与大哥一样。”朱棣平平地说道。
朱标回头看了看奉先殿,笑了笑:“既然如此,听天由命吧!”
朱棣目光神色转黯:“大哥日后九五之尊,臣弟只想在封地平安过一世。”
朱标沉默了。
风吹起两人的衣襟,吹散了许多东西。朱标想起小时候朱棣不爱说话,是自己一直陪着他,逗着他玩,才慢慢打破隔阂。听到朱棣这样说,他心里也叹息一声,转过身走下白玉石阶:“北平地方不错,四弟以后好好在哪里过一生也很好。”
若是能以锦曦换来朱棣一生顺从戎守北边的承诺,朱标想,那就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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