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许许多多的风浪。如果注定要失去什么,谁也没办法。阿远他承受力强,就算有什么意外,他也能挺过去的。”
“可是,先生就只爱过太太一个人。要是太太她……那以后先生怕是再也不会爱了。”
苏玉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陆修远,神色沉重。
她起了身,上前半步,手趴着窗,眼里有泪,心中有苦,不由哽咽,“我相信薇薇,她挺过去的劫难那么多,这一次,也一定能挺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陆修远突然惊醒,突然从折叠床上弹坐起来,整个人满头大汗,一脸愣地坐在那里。
他连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有那么短暂的十余秒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他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反复想了十余秒,这才想起来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赶紧从折叠床上下来,“我的鞋呢?”
舒夏蹲下去,从折叠床下把他的皮鞋拿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赤着脚迈了一大步,走到玻璃窗前,看了看,里面又恢复了平静,医护人员们站在床边,没有紧张的气氛,他们罩着口罩,在病历本上指来指去,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没有看到他们忙成一锅粥,至少证明薇薇的情况还算稳定。
他又松了一口气。
耳鸣的情况依然有,但嗡嗡的声音小了许多,也能听清外界的声音了。
舒夏走过来,把鞋子放在他身边,“先生,你还没穿鞋呢。”
他这才穿好鞋子。
旁边的苏玉坐在椅子上,打着盹。
陆修远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母子,很少有这样独处的时候。
他更是少有的,有这般仔细打量她的时候。
这才发现,其实苏玉没有平时看上去的那么年轻,大概是这两天她也跟着在医院跑来跑去,没时间化妆,没时间打扮吧,眼角的皱纹特别明显,肤色也偏差。
从小到大,陆修远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苏玉严厉,苛责,不近人情,从来只会说,你必须是陆家所有子孙中最出色的一个,否则不能吃饭,否则罚站,否则接受一个月军训,否则怎样怎样。
好像只有这一刻,苏玉才像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样子。
陆修远不知道,为什么苏玉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苏玉突然从椅子上惊醒,忙问舒夏,“什么时间了?”
陆修远也忙从她身上抽开目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五点了,天,就快亮了。”
“薇薇怎么样了?”苏玉站起来,和他一起看着玻璃窗里的人。
陆修远说,“应该是稳定了。”
早上九点多,里面的医护人员出来了一批,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一看到这个笑容,陆修远心情轻松了些,忙上前问,“我太太情况怎么样了?”
“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时期,终于度过了。病人意志力很坚强,自身的免疫力也很强。再观察几个小时,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但是后续的治疗依然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