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腥臭之味,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楚欢的肠胃翻滚,几乎都要呕吐出来,但是此刻那夜叉尚在,楚欢倒也不敢轻易发出动静,以免被夜叉察觉,这倒并非楚欢害怕夜叉,只是他想借今日机会,多知道一些自己难解的谜团,若是夜叉发现还有他人,那就未必会多吐一个字了。
从缝隙之中,瞧见夜叉依然是蹲在饭桌上,一动不动,如同石雕一般,楚欢也不知道夜叉是否进入幻境。
玉红妆盯着夜叉看了两眼,也不去理会,扶着黄如虎走到门帘边上,猛听得“嘭”一声响,回头去瞧,却见到夜叉从那桌子上一头栽倒下来,身子滚了一滚,四肢张开,他栽下来之时,额头先落地,饭桌虽然不高,但是这一栽下来,额头却也是破裂,鲜血淋漓。
玉红妆盯着夜叉,只见到夜叉四肢张开,一动不动,竟似乎像死了一般。
楚欢皱起眉头,瞧见玉红妆扶着黄如虎在墙边坐下,过去捡起黄如虎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刀,往夜叉靠近两步,叹道:“夜叉,你好歹也是夜叉部尊,就只有这样的能耐吗?不是说要取我们的性命,我们就在眼前,又为何不取?”
夜叉动也不动。
玉红妆再次靠近两步,握刀的手更紧,本来迷人的眼眸子,此时却是充满杀意,距离那夜叉不过五六步之遥。
楚欢盯着夜叉,也不知道此人到底如何。
玉红妆看着一动不动的夜叉,眼中杀意更浓,脚步轻移,又靠近两步,却不再逼近,扬起手,刀剑对准夜叉,猛一用力,将手中短刀掷出,刀尖对着夜叉的咽喉直刺过去,那自是要取了夜叉的性命。
几乎在玉红妆掷出短刀同时,却见到本来一动不动的夜叉身子猛然一缩,如同刺猬一样,又如同圆球,竟是往玉红妆滚动过来。
玉红妆华容微变,惊骇之间,夜叉的身体就如同皮球一样,豁然弹起,玉红妆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响,夜叉一拳击在玉红妆鼓囊囊的胸口,一声娇叫,玉红妆娇弱的身子连推数步,夜叉如影随形,手爪已经扣住玉红妆的手腕子,玉红妆虽然被夜叉偷袭,却并没有束手待擒,另一只手照着夜叉的脑袋狠狠拍过去,夜叉身形如鬼魅,已经闪身到玉红妆身后,听得“刺啦啦”一阵响,衣屑纷飞,玉红妆那件锦袄的后背,眨眼之间,就已经破碎不堪,甚至连里面的衣裳也已经碎裂,露出一片里面雪白的肌肤来,只是此时那琵琶般雪白的玉背上,纵横交错了五六道爪痕。
夜叉一击得手,并没有继续进攻,身子如同猿猴般向后一跳,正落在柜台之上,蹲了下去,一双小眼睛盯着玉红妆,满是得色。
楚欢屏住呼吸,他知道夜叉的速度惊人,此前与夜叉交过手,他习练龙象经,体质得到了强化,不但五感变得极其敏锐,而且动作速度也已经超出常人,可是却也未必及得上夜叉速度,这一次夜叉出手,电光火石,速度快极,干脆利落,玉红妆竟是全无还手之力。
玉红妆闪身退后,转过身来,俏脸惨白,娇躯轻颤,盯着蹲在柜台之上的夜叉,眼眸子深处,不无惊恐之色。
楚欢此刻已经看不见夜叉,夜叉蹲在柜台之上,就在楚欢头顶,他屏住呼吸,知道这夜叉也是个极其机敏之辈,但有异动,夜叉很容易就会发现柜台下面有人。
“香气飘渺,沁人心脾,我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夜叉桀桀笑道:“乾闼婆,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在体会乾闼婆香的韵味,并非进入幻境,你要与我动手,难道不知道,论起拳脚杀伐之能,你乾闼婆岂是夜叉敌手?”
玉红妆本来面带惊色,但此刻已经恢复淡定之态,轻柔一笑,抬手将腮边一绺秀发抚到耳根后面,幽幽道:“我错了!”
“哦?”夜叉笑道:“你错在哪里?”
“夜叉食腐,本就是乾闼婆香的天敌,乾闼婆香可以迷乱天下人,却迷不住夜叉王!”玉红妆苦笑叹道:“如此大事,我竟然忘记,自然是我错了。”
夜叉桀桀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夜叉食腐,乾闼婆食黑色曼陀罗,你我本是同一类人,却又相差十万八千里,在我面前,你就该老老实实地跪下,又何必与我为敌,自取其辱?”
楚欢闻言,倒是听过“曼陀罗”,那似乎是一种花,只是这黑色曼陀罗却无听说过,听夜叉意思,乾闼婆竟似乎是食用黑色曼陀罗,莫非刚才那股香味,竟是那种唤作黑色曼陀罗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