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侍从吃惊道:“天门道已经打进徐州?雷孤衡退守衢州,衢州一破……那可就是京城了。”
“不错。”冯元破道:“衢州一破,京城以南,再无屏障,天门道便可以直入京畿,兵临京都城下……!”抬头仰望苍穹,缓缓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雷孤衡已经挡不住天门道,京城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又一名侍从奇道:“冯督,不是说太子监国之后,收没了众多家财,征集钱粮,向东南输送,此前雷孤衡缺钱少粮,还能和天门道僵持在江淮,怎地如今供应了钱粮,雷孤衡反倒吃了败仗?”
冯元破淡淡道:“若是没有意外,天门道那帮乌合之众,便是再打上一年两年,也未必能够将突破江淮,进入玉陵道,只可惜……!”摇了摇头,叹道:“雷孤衡本来是布阵犄角,他位居中路,坐镇定长县,左右两边互为犄角之势,青阳城居左,明台城居右,天门道若是不能拔除犄角两城,直接对雷孤衡本阵发起攻击,很容易就会陷入官兵的包围之中,所以要攻雷孤衡,必须拿下犄角两城。”
“如此说来,天门道是打下了青阳、明台两城……!”
“不是打下来的,而是两城的守将,同时出现了问题。”冯元破抖了抖手中的信函,“得到的消息,青阳守将被天门道派刺客刺杀,而且在刺杀之前,天门道就已经秘密集结了重兵,准备强取青阳城,而且青阳城内,更是有奸细混入其中。至若明台县,嘿嘿,那更简单,明台守将叛变,暗通天门道,青阳失陷之后,雷孤衡率兵救援,明台守将率军从后方打了雷孤衡一个措手不及,雷孤衡无可奈何,只能撤出江淮,立足未稳,天门道便追到了玉陵道境内,趁势取下了徐州城,也亏得雷孤衡设伏打了一场胜仗,这才挡住天门道的步伐,暂时守住了衢州……!”
……
……
东南战事,很快就传遍开来,雷孤衡败退江淮,推入玉陵道,而且丢失了徐州,只能守住京城南部最后一道防线衢州。
此战传开,天下皆惊,随即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天门道声势大震,无数的天门道徒蜂拥至徐州境内,打着杀富济贫的口号,徐州的士绅豪族甚至是稍有家财的百姓,都是惨遭浩劫。
或许是被雷孤衡钉在江淮太久,天门道众进入徐州之后,烧杀抢掠,名为劫富济贫,实际上却与土匪并无差别。
此前战事一度紧张之时,徐州不少豪族士绅想要躲到京城,但是本土产业丰厚,要离开徐州,就要撇下诸多家业,真正离开的,只是极少数一部分,这固然是舍不得家产,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征剿天门道的乃是雷孤衡。
帝国四大上/将军,声名显赫,那都是从血与火之中走出来的百战之将,而且雷孤衡更是率领帝国精锐的屯卫军剿敌,大家对江淮本土的地方军或许不信任,但是对屯卫军的战斗力显然还是十分认可,再加上统军的是雷孤衡,在大多数人眼里,平定天门道或许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最终雷孤衡终究还是能够平定天门道。
存有如此想法的人,那是占了多数,虽然东南战事的僵持也曾一度让徐州的人们人心惶惶,但是当太子调运大批钱粮,从徐州地面送往前线之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将有雷孤衡,兵是屯卫军,而且朝廷竭力支援东南战事,前景变得异常美好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雷孤衡的兵马竟然败的如此之快,短短几天时间,雷孤衡的兵马便已经退守到徐州,立足未稳,天门道便蜂拥而至,雷孤衡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退守到了衢州,徐州大片土地也就成为了天门道疯狂的乐土。
东海和江淮充斥着天门道徒,宣扬天门道义,在这两道,天门道徒众多,倒是玉陵道境内,虽然与江淮道毗邻,但是因为已经距离京城不远,所以对于天门道的打压十分彻底,而且官府也向百姓宣扬天门道只是一群邪教,任何与天门道有牵扯的人,都将受到严惩,所以玉陵道境内,天门道信徒十分稀少,徐州境内,天门道也是难以发展。
天门道杀入徐州之后,对于不是天门道徒的百姓,也不会手下留情,众多的天门道徒,逼迫徐州百姓信奉老君,加入天门道。
无数百姓丧生在战火之下,无数的士绅豪族以及没有及时撤离的大小官吏,被天门道徒抓起来,先是游街示众,然后利用各种残酷方法对他们进行杀害,被一刀砍掉脑袋算是万幸,最残酷的就是抽筋剥皮,甚至将士绅豪族大小官吏生生放入油锅之中,手段残忍,野蛮至极。
天门道徒就似乎是在比拼着谁的手段更为狠辣,无数新奇的杀人手段,纷纷登场,而且每一次大规模屠杀,都要组织百姓观看,声称是要铲除贪官污吏,要让天下百姓人人自由,共享太平。
徐州在短短时间之内,充满着血与火,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