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支水师,耗费的金银将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对目前的西北军来说,几无可能。
“大哥,看来以前我们还小看了徐昶。”楚欢叹道:“徐昶不但占据金陵仓,而且还拥有这样一支水军,琼河直流遍布西南部,而且可以经饶水进入洛安,如果被徐昶独霸金陵,以他的实力,继续扩张,日后恐怕将是我们不可小视的威胁。”
便在此时,却听得一个声音道:“金陵仓并不是威胁,楚督想要拿下金陵仓,也并非一定要靠水军完成,只是当前楚督当真准备挥师南指?”
这声音突然响起来,裴绩禁不住皱眉瞧过去,只见到一个身穿灰色长衫不修边幅的中年人正从门外进来,裴绩并未见过此人,只觉得十分眼生,楚欢却已经起身来,笑道:“大哥,差点忘记了,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裴绩起身来,楚欢已经向那人道:“西门先生,这位便是我结拜义兄裴绩!”
西门毅却是微整衣衫,向裴绩拱手道:“原来这就是裴大将军?裴大将军,鄙人西门毅,久仰大名,举手之间,通州梁州尽入囊中,佩服佩服!”
裴绩却也是拱手,楚欢笑道:“大哥,这位是西门毅西门先生,足智多谋,胸藏百万兵,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西门毅?”裴绩一怔,问道:“我听说通州有一个西门世家,家风仁义,声名在外,却不知这位先生......?”
“大哥,这位西门先生,便是出自西门世家。”楚欢笑道:“他也是如今的西门家族长?”
西门毅却已经笑道:“不敢不敢,不过是一介狂生而已,败尽家财,在西门族人眼中,我不过是一个疯子,名为族长,实际上却已经无人承认。”
“原来真的是西门家族之人?”裴绩眼眸中微显敬慕之色,“西门先生,快请坐!”
西门毅倒也不客气,三人落座之后,裴绩才问道:“先生刚才说,不经水路,也可以攻取金陵仓,不知是真是假?”
西门毅摆手道:“楚督,大将军,鄙人倒以为,即使眼下有法子攻下金陵仓,两位也不可轻举妄动。敢问两位,西北军接下来,是准备挥军南下,与金陵徐昶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准备继续北上,先拿下整个西山,然后直取河西?”
楚欢和裴绩对视一眼,才道:“先生,继续北进,自然是好,不过河西实力不弱,如果进攻受挫,僵持不下,拼起后勤,我西北军只怕不是河西的敌手,最终只怕一无所成.....!”顿了顿,才道:”如果能够率先夺下金陵仓,以金陵仓作为后勤供给,再北进河西,取胜的把握将会大得多。”
“楚督说得有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充足的后勤保障,想要与河西硬碰硬,确实是胜算不大。”西门毅抚须道:“楚督是否觉得,金陵三王内乱,一盘散沙,比起河西,徐昶要容易对付的多,所以先弱后强,先打徐昶,甚至先拿下金陵,以金陵和西北作为后勤供给之地,便可横扫北方?”
楚欢和裴绩又是对视一眼,裴绩才道:“先生有何高见?”
“楚督这一阵子算得上是连战连捷,士气高昂,可正因如此,万不能疏忽大意。”西门毅正色道:“楚督如果此时将矛头指向南方,以徐昶为敌手,那么定将陷入危局,很有可能就此一败涂地,从此退出争霸天下的行列。”
楚欢见西门毅说得严重,皱起眉头,问道:“先生为何这般说?”
“楚督,只要想明白一个问题,你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西门毅道:“敢问楚督,如果你继续北进,徐昶会不会从背后偷袭?”
楚欢犹豫了一下,才道:“先生也知道,人心难测,兵家用军,素来难以预料,不过......徐昶出兵的可能性很低,毕竟他在没有独霸金陵之前,不会轻易北进,否则便将两面受敌。”
“楚督说得对。”西门毅笑道:“看徐昶在金陵的所作所为,此人并非一介莽夫,也算是乱世枭雄,金陵之争,虽然他的胜算最大,但是想要吞掉其他两路人马,没有个一年半载,徐昶根本不可能做到,也就是说,一年之内,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徐昶不会冒险北进。”
楚欢和裴绩都是微微点头,西门毅又问道:“那么楚督如果进攻金陵,不知秦军会不会从背后袭来?”
楚欢听得西门毅这样问,顿时释然,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只想着后勤不足,想要蓄力而后发,差点忘记,定武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岂能容我安心攻打金陵,有此机会,他绝不可能错过。”
西门毅摊开双手,笑道:“如此一来,是南是北,也就不必耿耿于怀。楚督当下不但不能对金陵用兵,依我之见,反而要与徐昶私下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