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那把刀,也已经锈迹斑斑,乍一看去,那人就如同从战场上刚刚战败逃往的兵士一般。
此时那人低着头,披散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庞,右手握刀,横臂而起,刀身与手臂连成了一线,看上去那姿势倒也是威风,只是楚欢却感觉这人倒似乎有一种身处战场准备与敌厮杀的模样。
“小五子,放下刀......!”徐老太爷拿着刀,颤巍巍走上前,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这里没有妖魔鬼怪,没有人要害你,你放下刀,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父亲......!”他话声未落,那人却猛然抬头,楚欢只觉得寒光一掠,却是发现,眼前这人竟然满脸胡须,黑漆漆一片,显然是很久没有剃过胡须,而他那一双眼睛,却是冷厉的可怕,但是楚欢却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人冷厉的眼眸之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惊怕。
此时那人的目光一扫而过,落在了徐老太爷的身上,徐老太爷一步步靠近过去,徐家长子几人虽然跟了进来,但都是小心翼翼,显得十分紧张。
徐老太爷声音温和,劝说那人放下刀,那人表情看上去十分僵硬,但是在徐老太爷温和的声音之中,眼中的冷厉之色舒缓了不少,握刀的手臂也缓缓放下来,刀锋最终指向了地面。
见得此景,徐老太爷似乎松了口气,楚欢的目光,此时却是落在那人的盔甲和大刀上,残破的战甲虽然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冰冷光彩,但是大体轮廓却依然健在,而那把大刀虽然锈迹斑斑,但整体却还是完好无损。
楚欢一开始只是若有所思,但很快,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终于抬头看向对方,猛然之间,瞧见那人眼中厉色再起,心知不妙,叫道:“小心......!”却已经听到那人又是一声怪叫,本来放下的手臂,骤然抬起,手中大刀却已经是临空照着徐老太爷劈了下来。
琳琅等人都是骤然变色,虽然大家都看到那把刀已经不再锋利,可就算如此,这一刀砍在徐老太爷的头上,徐老太爷也断无活命之理。
徐老太爷却是呆住,他似乎也没有想到那人真的会对他举刀。
那人的劈刀的动作显然十分纯熟,从提臂到下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出门道的人,一眼便即能够看出这是最为纯粹的军中刀法,是军人在战场上搏杀的基本功夫,虽然简单,却干脆利落。
也便是在这一刻,一道影子欺身而上,刀刃距离徐老太爷的脑袋只有几寸之遥,却陡然停滞,琳琅惊骇之下,已经发现是楚欢在千钧一发之际,抬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子,也正是这样一抓,那人的手臂便无法动弹,大刀更是无法落下分毫。
那人怒吼一声,另一只手已经握起拳头,照着楚欢挥打过来,只是他的拳头距离楚欢还有一大截子,楚欢单手呈刀状,已经切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那人身体晃了晃,大刀脱手而落,整个人便即软倒下去,楚欢则是用手托住,缓缓将那人放倒在地上。
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几人都是没有回过神来,忽见得徐老太爷身子晃了晃,眼看便要往前栽倒,倒是琳琅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去,一把扶住,急道:“徐伯父,你怎样?”
其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
徐老太爷气息急促,徐家长子急忙为他扶胸顺气,片刻之后,徐老太爷的气息才顺过来,立刻问道:“楚王,他......?”
楚欢道:“伯父放心,他并无大碍,我只是让他暂时昏迷过去,并没有伤害他。”
“造孽啊......!”徐老太爷先是松了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老泪纵横,“老夫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报应落在了小五子身上......!”
楚欢走到徐老太爷身前,看着老太爷眼睛,神情严峻,问道:“徐伯父,我想问一句,这是您的儿子?”
徐老太爷点头道:“他是我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小的儿子,在族中同辈人里,排行第五,叫徐顺......哎,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我给他取这个名字,只是盼他这一生和和顺顺平平安安,可是.....可是他却是众多兄弟之中,最不顺也最不幸的人.....!”
楚欢微微颔首,问道:“他是否在西北当过兵?或者说,他当年曾经在西北征战过?”
徐老太爷一怔,徐家长子已经道:“楚王说的不错,老五当年从军打仗,去西北打过仗......,只是楚王如何得知?这事情我们从没有对外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