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皱眉道。
十八弟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二哥,事情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遭。”
“哦?”寇英脸色微沉:“出了何事?”
“你的家眷!”
“什么?”寇英豁然起身:“莫无益难道敢对我的家人动手?我虽然与他不对付,但是却还没有到生死不容的地步,他他竟敢祸及家人?”
“二哥,你先别急,你的家人暂时并无大碍。”十八弟道:“只是那边说,如果二哥不敢去见他当面请罪,大可以在将士们面前谢罪,只要二哥这样做,他他念在是多年兄弟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而且会派人将你的家眷送过来。”
“他让我谢什么罪?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战之败,便要当众谢罪?”寇英听说家人无恙,微微宽心,冷哼一声。
“不止如此。”十八弟轻叹道:“他让二哥你当众承认,有拥兵自重意图篡权谋反之心,还让二哥你向将士们承认,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数万将士的性命!”
“住嘴!”寇英厉声喝道。
十八弟急忙住嘴,寇英脸上已经松弛的肌肉抖动,瞳孔扩张,双拳紧握,看上去异常的狰狞,眼眸之中的愤怒也是难以掩饰。
“他是想彻底毁了我。”寇英怒声道:“我绝不让他得逞。”
十八弟叹了口气,道:“二哥,你若不答应,咱们就上不了山,回不了辽东,你说从河北绕道而行,也绝无可能,咱们这几千人,一旦进入河北,只怕还没走出河北,就要被青天王的兵马!”苦笑道:“就算真的从河北闯过去,等我们到了辽东,那时候辽东已经在他手中,我们我们又如何与他相抗?”
“他早就有预谋。”寇英握拳道:“只怕从一开始他就是如此打算,无论我们是胜是败,他都已经准备封锁燕山,堵住我们返回辽东的道路!”神情变得凶狠起来:“莫无益,果然是心狠手辣。”
十八弟看了寇英一眼,随即扫视了三五成群的辽东将士,压低声音道:“二哥,那接下来接下来怎么办?寒冬未过,我们所有的粮草辎重都已经无存,莫说口粮,就算搭上一顶帐篷挡挡风寒也不成。许多弟兄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只能以雪充饥,而且西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杀过来,咱们!”
寇英盯住十八弟,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按照莫无益的意思,当众谢罪或者当都去见他?这样一来,你们都能够上山返乡?”
十八弟皱眉道:“二哥,我若存有此心,上山之后,就没有必要再回来,我如果想要过关进山,他们并不阻止。只是既然选择跟随二哥,我便没有想过背弃你!”
寇英微显愧疚之色,抬手拍了拍十八弟肩头,苦笑道:“弟兄们死的死散的散,徐畅他们几个生死未卜,你莫放在心上。”
他话声刚落,十八弟尚未说话,却听到西边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此时不少辽东兵已经是惊弓之鸟,听到西边传来马蹄声,立时便以为是西北人追上来,不是人已经拔刀出鞘,准备做最后一搏,到时那边已经有人叫喊:“是自己人,是咱们的人!”
寇英此时也已经看向西边,一队骑兵正飞马而来,大约有一两百人,依稀听到有人大声问道:“寇将军在哪里?寇将军在哪里?”
便有人向寇英这边指过来,那队骑兵靠近过来,尚有一段距离,中间却多有拥挤的辽东兵挡路,那群人只能停下马,前面几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人向这边扫视了几眼,瞧见寇英身影,急忙跑向这边,寇英却也已经认出来,来人却正是齐盛。
见到齐盛,寇英怒从心中期,拿起了马鞭迎上去,齐盛距离几步远,跪倒在地,寇英却已经挥着马鞭抽打下去,齐盛并不闪躲,却是嚎啕大哭起来,寇英也不管,连抽了十几鞭子,齐盛皮开肉绽,便是脸上也出现了两道鞭痕。
“你说,你带着五千人马去了哪里?”寇英怒不可遏,想到如果不是齐盛带领着五千铁骑突然消失,黄岭一战,还真未必败的那么惨,越想越恼,又是几鞭子抽下去,“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虽然怒不可遏,但是心中却没有糊涂,虽然恨不得把刀宰了齐盛,可是心中却又期盼能够将那五千人马带回来。
如果那五千人马安然而归,加上这边的残部,手中还有近万人马,即使过不了燕山,但是带领着上万人马,大可以闯入河北境内绕道而行,辽东铁骑不是西北军的对手,但是上万铁骑,要从河北境内杀出一条血路却也未尝没有希望。
齐盛跪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丧着脸:“二哥,你杀了我吧,我我是混账,我是我将那五千人马全都葬送了,我该死!”
齐盛也是年过五旬,半百老头跪在寇英面前,而且嚎啕大哭,看上去十分滑稽,只是他身上被寇英抽打出来的斑斑血迹就谈不上滑稽了。
寇英听闻五千人马俱被葬送,顿时便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十八在旁扶住,几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