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庄先生已经有了妻室,那个妻室也是他骗缘缘的,要缘缘远离他。他肯定是不想她在向家为难。
原来,他做这么多。
都是在为她的幸福之路做铺垫。
每一步,看似绝情,却步步艰难,他痛如剜心割肉,别人还要误会他是个绝情的负心汉。
不用去质疑许胜男话语的真假性,她已经定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尽管她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而且宝宝在里面异常燥动,可是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准妈妈,疯了似的从出租车上下来,去了康桥花园。
敲开门的时候,是曾叔开的门,一个看起来年约六旬,神情从悲哀转为惊愕的老人。
曾叔脸上的惊愕,大抵是见了宋词,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庄吉照片上的女子。
尽管时隔十余年,她不再是婚纱照上面那般青春,可是面容不改,靓丽不改,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风姿卓越,尽管她挺着个大肚子。
没有等曾叔同意,宋词就冲了进去,迈进门的那一瞬间,颓软的脚步跌在门槛上,险些摔倒。
曾叔急忙去扶,她已经又跌跌撞撞闯了进去。
屋子里是十二年前的装修,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阳台上多了一把藤椅。
十二年前,她和庄吉说,她想在阳台上装个藤椅,以后他们老了,可以坐在上面,晒着太阳,吹着凉风,抱着相册,翻看过去的美好时光。
庄吉,到底是把她的愿望记得这般清晰,把这个藤椅给装上了。
可是,现在,谁来坐在这上面?
曾叔看她这个痛心疾首的模样,也猜出她大概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是谁告诉她的,庄吉隐瞒得那么天衣无缝,向缘也不可能说,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宋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每走一步,都似乎要晕倒。
她拖着沉沉的步伐,终于到了庄吉的卧室,床头柜上,是她和庄吉的婚纱照。
碧海蓝天之下,她躺在沙滩上的白色婚纱大裙摆中央,庄吉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仰望着远方,似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曾叔垂头站在她身后,也许是想替庄吉解释,不想她以为他是个负心汉。
所以,痛苦地说着,“阿庄本是希望把这张照片放进棺材的,可是他又说,你不是他的妻子,把你的照片放进去不吉利,你的路还很长。”
她的路,还很长……
所以,他才要苦心的替她安排这一切,是吗?
如果没有许胜男,这些秘密都将带入棺材,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曾有一个庄吉,爱她胜过爱自己。
她知道得太晚,太晚了。
旁边还有一张残缺的照片,似乎是被烧毁过的,边角发黑。
她看了看照片上,蔚蓝的大海边,阳光穿透了那一双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上。
男人的大掌,女人的纤纤细指,在这缕阳光中,紧紧的,紧紧的。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在妈妈楼下的垃圾堆烧掉的照片。
怎么会在庄吉这里?
那个时候,庄吉就从国外回来了吗?
他亲眼看见她烧毁那些照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