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一是有些想当然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年代对于女犯是什么情况,按着记载唐赛儿被捕之后,又消失不知所踪的《九朝野记》所载:“既而捕得之……裸而缚之……”不单是一种人格侮辱,而且也是有唐赛儿神通广大,害怕她身上藏匿有什么东西可以越狱的成分吧。
“你想让她一会叫多些人进来,证明你是她说的淫贱材儿或是"sao huo"?”丁一对着唐赛儿说道,“你应该清楚,学生并无意污辱你,但你若硬要跟她来争个嘴上的长短,我总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你,她要存了心跟你过不去,你说就算我把她调开,看守你的人,是帮你还是帮她?”
不过丁一也喝止了巫都干:“士可杀不可辱,这样不好。你也是女人,将心比心,若你被俘,可愿受这样的污辱?总之,我是不愿你经受这样的事。好吧,你去弄点吃食上来,我倒有些饿了。”巫都干看着丁一的眼神,有点太对劲,不过她还是很快出门去,叫着驻进后宅里的特种大队炊事班,开始准备宵夜吃食。
丁一看着唐赛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会杀你的,你压根就不是唐赛儿。”
“圣教自有神功,老身活转过来之后,便如二八年华,安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揣想的!”唐赛儿尽量的平息着呼吸,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争辩了起来。
但这时恰好巫都干重新入了来,听着却问她道:“好吧,便算是你有神功,但我游历中原期间,也听说过你,你原本是林三的妻子,婚后林三身死,你方才起兵,这总没错吧?”看着唐赛儿应了,她竟问道,“就算身子恢复如二八年华,男女欢好之事,你总是懂得的吧?你且说说,林三是如何与你欢好的!新婚初夜,是如何圆房办事,又有什么感觉?”
于是两女又再度进入破口对骂之中。
丁一真是被闹得头痛欲裂,这不是审讯俘虏,这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审讯根本就不用这样,只要找到对方的心理弱点,加以击破,往往就能取得效果。
但这个时间,巫都干却突然整出个神来之笔:“你招,便让你痛快的死;你不招,就找男人上了你,哪里有白莲教活动,便拖着你去游街,让他们看看被男人弄大了肚子的佛母,是如何趣致!”
“闭嘴,出去。”丁一终于觉得无法忍受,对着巫都干说道,“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巫都干点了点头道:“好,原来那颜办事时,不喜欢有人在边上?巫都干这就出去,却不好败了那颜的兴头……”说着就往外而去。“回来!”丁一无奈,只好又叫住她,不然的话,这不黄泥糊在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么?
“你不必担心,绝然不会干出那等事的。”丁一认真地对唐赛儿说道,“不过你若不说,难免是要上些刑了,毕竟你这不是偷盗之类的事,你是谋逆大罪。若是学生把你交到朝廷去,只怕是,她刚才说的那些事,真的会发生……”
“不!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唐赛儿突然失声泣道,“不要把我交给朝廷!”
丁一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好兆头,至少她不再自称老身了:“说出广西境内白莲教的分舵和联络方式吧。我可以给予你的条件,就是让你隐姓埋名活下去,在我的监视下,过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你要是不说,我只能把你交给朝廷了。”
“我说!我说!”她忙不迭声地应答着,她终究不是真的唐赛儿,不是那个成祖年间起事的杀官造反的唐赛儿。她只是一个白莲教里的精神象征,白莲教几个核心的高层,对于唐赛儿的“不老容颜”,都是心知肚明的。
她之所以愿意求死,是无论她的双亲还是几个弟妹,都在白莲教的监视之中,如果传出佛母的丑闻,她的家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对于这点,她是很清楚的。而当问完了话之后,丁一就把她交给了文胖子,让他带着部队在船坞边上开拓出个营盘来,就干脆驻在这里。
至于那些被号召起来的乡民,在夜间冲击了几回,警卫连和骑兵连就连装备着的左轮都没有使用,直接用弩弓,只射了几轮,就把有着严重夜盲症的乡民驱散,而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刘铁终于伴着厂卫的兵马,到达了香山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