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战兵了,木邦是大明的大邦,朝廷要调兵,木邦自然尽力而为,只是木邦就这么点人,实在是调不出来啊!”这话里还带着哽咽呢。
说着他抬起头来,真是眼角带泪:“下官是粗人,是把老大人当父母一样的敬重,这话糙,可这心膛是热乎的啊!”抹了泪,又换了一脸的谄媚,“下官前些日子方自得了一块琉璃种,正想着献与老大人,今日老大人来了,却就正好当面奉上!”
丁一笑了笑,说爬起身来要去叫随从将美玉呈上的宣慰使叫住:“硕大的木邦,竟调不出五千兵?你身为宣慰使,是如何治理周边的?学生开了口,这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若不是行,能力有限,这宣慰使就换个人来做好一些。”
这木邦王似乎是个泥人儿一般,任由丁一怎么捏,他就是没有半丝火气,听着丁一的笑,他仍旧脸上堆着笑,作揖道:“是,老大人神目如电啊,下官当真是愚钝得要紧,这就辞了吧官,教下官的儿子,来接任这个宣慰使的职位就是了。不过老大人,最多只能出三千兵了!”
丁一听着摇起头来,却对这木邦王说道:“谁接任宣慰使,自有朝廷定夺,你辞了官,本官自然会教人暂摄着,待得朝廷的旨意下来,自然有新的宣慰使来上任,朝廷官职,安容得你私私相授?”
“老大人说得是,那下官就辞了职位吧,不知道老大人几时差人前来交接?”
丁一不觉再度高看了这木邦王一眼,不简单,别看这人没读过书,但这份隐忍功夫,绝对是难能可贵,进士出身的官吏也好,后世的官吏也好,能做到这样唾面自干的,当真都是少之又少。因为丁一明显是在找事,朝廷官职不容私相相授,但土司的官职,就是代代相传啊!要不怎么叫土官?并且丁某人,哪来的权力,去逼他去职?但木邦王依然还是忍了,丁一不讲理,他也不打算跟丁一理论。
“你别走了,这样吧,就由副使暂摄宣慰使之职,你随学生一起赴京,如此渎职的行为,自当交与有司问罪!”丁一望了一眼下首的宣旨太监,笑道,“东缉事厂和镇抚司的手段,自然会教你将如果勾结思机发的事,老老实实招供出来!”
宣旨太监听着脸面如土,连忙道:“东缉事厂和诏狱,是司礼监那边的脚手,奴婢却管不到那里去,如晋少爷……”
但这个时候,木邦王已经直起腰来了,他面上犹带着笑,但与方才那个一味讨好附和丁一、毫无廉耻可言的宣慰使,已判然两人,他笑着向丁一问道:“老大人,这事可有转弯的余地么?下官自行请辞,这事便算了结不成么?下官若是犯了老大人的官威,要如何赔罪,都好商量,只要老大人示下,下官必定一一照准。”
“荒唐,学生要治你,却是为着国事,安是为了私怨?”丁一听着笑了起来。
木邦王听着,拍掌笑道:“老大人说得极是,若非赤胆为国,何必来这边陲之地督师!”
“你晓得便好,有什么事,把从人叫入来交代清楚,你便随我入陇川,上京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皇帝很来是宽厚的,说不定也就训斥几句,就教你回木邦了。”丁一是这么向着木邦王说道的。
“老大人接下来,是否要说,下官若敢不从,思机发便是下场?”木邦王笑着说道,他抬起眼来,毫不避让地和丁一对视,“只不过老大人总归是年轻了些,不知道鱼离了水,便活不了。下官若是离了木邦,生死便不由得自己了;大明第二师撤出了孟养,老大人就不该这么硬气,若是这么硬气,便也就如脱了水的鱼。”
丁一好奇地问道:“是么?学生乃左都御史、四海大都督、总督贵州、云南、云远军务事兼理粮饷,在这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便是下官的地盘,安会是脱了水的鱼?”
木邦王摇了摇头道:“老大人,你的这些显赫官职,任一个,只怕寻常人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正因为如此,连我这粗人都懂得,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着实是不该来木邦,来了木邦,你也不该将我逼到毫无退路。”
他说着,笑了起来,向丁一迫近了一步:“老大人,你可知道,把下官逼到无路可退,你的这些官职衔头,还不如一根扁担来得有用!一刀下去,管你什么三省总督,尽都结果了云!说起来,老大人,你杀过鸡没有?看你这模样,只怕是含着金锁匙出世的富贵人家,大约是连鸡也没杀说过的……没了大明第二师,老大人,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的书生!书生向来,都很好杀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