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庆,不就是个红带子嘛,在我们巴县人五人六,在京城他真算不上啥,要说王室宗亲,京城的王室宗亲多了。”
“可四娃子……”
“我晓得你担心啥,其实没啥好担心的。”段吉庆轻拍着小外孙,眉飞色舞地解释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志行这个会馆首事不会白做!你想想,他在京城这一年天天跟官老爷们打交道,还把会馆翻修一新,在京为官的同乡自然会提携他。”
关捕头下意识问:“吉老爷和敖老爷在江宁有人?”
“说出来吓死你,志行不光巴结上了吉老爷、敖老爷,还巴结上了进京觐见的段大人和湖广道御史黄老爷。段大章段大人你是晓得的,跟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同乡,江宁布政使又恰好是段大人的同年,你说有段大人提携,志行能不能顺顺当当的走马上任?”
“段老爷不是在陕西做知府吗?”
“那是老黄历了,人家现而今是甘肃布政使,甘肃的藩台!以后可不能再喊段老爷,要喊段大人。”
“升官了!”
“才晓得啊。”段吉庆咧嘴一笑,又回头道:“广仁,不怕你笑话,我以前一直不敢高攀,今天早上收到志行的信就去问我那两位健在的堂叔。不问不晓得,问了才晓得我们这一支跟段大人真是同宗,我曾祖父跟段大人的曾祖父是堂兄弟。”
“是吗?”道台衙门的书吏刘广仁大吃一惊。
“骗你做啥,其实早该想到的,别说巴县,就是重庆府又有几个姓段的?我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备一份礼去拜见段大人的胞弟,去查查他们那一支的族谱,回来之后也修修我们这一支的族谱。”
“你家没有族谱?”
“我家以前穷,能吃上饭就不错,哪顾得上修族谱。”
“那是应该修一下,是应该早点认祖归宗。”
关捕头心想攀高枝攀成这样也太不要脸了,强忍着笑追问道:“亲家,四娃子在信里还说了些啥?”
“他说不光段大人帮他给江宁布政使写了一封信,黄御史也帮他给江苏巡抚写了一封,段大人还有一位同年要去江苏上任,有那么多大人提携,他一定能顺利上任,让我们不用为他操心。”
段吉庆再次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琴儿,接着道:“他担心前年卖这个院子给我的张二跑来找补,托胡少爷给家捎了五百两银票。其中两百两留作找补之用,一百两留作家用。一百两捎走马去,还有一百两我等会儿拿给你。”
“给我?”关捕头惊诧地问。
看着关捕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段吉庆忍俊不禁地说:“有孝敬你的,但不是全用来孝敬你。从道署到县衙,过去这些年大家伙对他都很关照,去京城投供时你们还帮着凑了三百多两盘缠,这些情谊他全记在心里,这一百两请你帮着分,就当给大家伙送点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