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不敢申诉,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王凌当然已经知道晋王今天为了何事来这里,他给郭宋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不瞒晋王殿下,宋朝凤在长安和成都都存有不少财富,但这两笔已成为死帐,没有主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郭宋不解地问道。
“这要看当初的存钱约定,成都宝元柜坊的财物,宋朝凤约定只有他本人才能取走,长安宝元柜坊的财富,可以由他本人或者侄孙宋俅本人取走,但宋朝凤死了,他的侄孙宋俅也被杀了。”
“没有约定什么凭证来取走财物吗?”郭宋又问道。
王凌摇摇头道:“在柜坊存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留凭证加口令,半块玉佩的情况最多,另一方式就是本人来取钱,要核对本人的指纹,宋朝凤约定的是第二种。”
杜佑笑道:“除非是把他的手指割下了,否则一死就全完了?”
“杜相国说笑了,其实割下手指也没有用,因为杀人者不知道是用哪一根手指的指纹。”
这时,潘大掌柜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盘子里是两只卷轴布帛,都是一尺长,他在桌上慢慢把其中一幅布帛展开,介绍道:“这就是宋朝凤在长安柜坊的存钱记录,必须由他本人或者他侄孙宋俅本人来取,凭左手大拇指指印。”
“有多少钱财?”
“宋朝凤是第六十库,存在白银三百万两,黄金二十万两,黄金珠宝二十大箱,这些都是泾源兵变之前累计存入的财富,二十多年的积累。”
“那成都那边呢?”郭宋又问道。
潘大掌柜又拾起另一只布帛卷轴,“这是成都柜坊的存钱记录,昨天晚上才送到!”
他慢慢将布帛展开,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幅布帛上只有一个手指印,潘大掌柜道:“在成都柜坊第七库,有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十万两,没有珠宝玉器,也没有铜钱。”
郭宋眉头一皱,“怎么成都柜坊的数量少很多?”
潘大掌柜道:“殿下,宋朝凤前年秘密运来长安一批钱财,他觉得成都不安全。”
郭宋点点头,宋朝凤的感觉倒没有错,成都对他而言,确实不安全。
这时,郭宋问道:“这种无主财富是怎么处理的?”
王凌躬身道:“各家柜坊的规定不一样,宝记柜坊在成立之初,我曾祖父就和玄宗皇帝约定,无主财富上交朝廷。”
这里面就有意思了,郭宋又淡淡问道:“王东主所说的朝廷是指哪个朝廷?长安还是成都?”
王凌额头上见汗,他连忙道:“宝元柜坊总部在长安,自然是交给长安朝廷。”
这个回答还差不多,这时,潘大掌柜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柜坊在出现死帐后,会再等三年,确实没有人来认领,柜坊才会进行处理!”
郭宋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冷道:“宋朝凤这些财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宝元柜坊还打算交给他的家人?”
这话说得极重,王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道:“殿下误会了,大掌柜说的规矩是针对合法正当的财富,对那些贪官污吏收刮民脂民膏的财富,并不在这个规定内,宋朝凤的财富也是一样,不在宝元柜坊的规矩之内。”
说完,王凌狠狠瞪了一眼潘大掌柜,连最起码的形势都看不出来,还做大掌柜呢?今天晋王摆明了就是来收缴宋朝凤的财富。
郭宋点点头,“很好,杜参事和温参事,这件事你们二人来处理吧!”
两人连忙答应,郭宋起身走了,温佶低声道:“殿下,是不是交易的代价太高了?”
郭宋笑了起来,“给他再多又何妨?霍仙鸣也只是替我们保管而已,迟早还是我们的。”
温佶呆了一下,惭愧道:“还是殿下高明!”
众人一直将晋王送出大门,望着晋王的马车远去,王凌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问杜佑,“杜相国,晋王是要严惩宝元柜坊吗?”
杜家是长安名门,和王家比较熟,杜佑笑道:“只要你们妥善处理好宋朝恩的财富,就不用担心太多。”
王凌点点头,“还望杜相国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