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大燕若是没有你和我,和眼下的晋国,又有何区别?”
“这话说得像在自夸,但看在你把本侯也一起带着夸了,本侯就受了,哈哈哈哈。”
田无镜勒住缰绳,胯下貔兽止步。
李梁亭也示意自家胯下貔兽停下,
大燕两位侯爷对视一眼,
田无镜道:
“论当世骑兵,我大燕铁骑是公认的世间第一,但晋人一直不服,晋人不缺战马,也不缺骑兵,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和我大燕铁骑真正较量的机会。”
李梁亭伸手轻轻拍了拍胯下貔貅的脑袋,
道:
“说打服他,太过粗鲁;
既然不服,那就憋着;
憋着难受?
好办,
死去!”
汴河河畔,李富胜下令退军了。
只不过在退军之前的一天,李富胜还特意率麾下铁骑踏破了由数万各地勤王兵组成的乾军营寨。
在外人看来,纯当是为出一口抑郁在心里的鸟气。
但只有郑凡清楚,李富胜那一日红光满面,哪里是在出气,更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撒开欢儿地在野。
燕军撤军渡河时,从汴河上游绕过来的乾军只是默默地在上京城外扎营,坚守不出,他们花了多日的时间行军赶来,似乎就是为了欢送远方而来的燕人朋友。
撤军至北河郡时,李富胜所部和李豹部汇合,两支兵马其实都先后经历过苦战,但李豹部的伤亡更为明显,李豹本人更是断了一条胳膊。
郑凡跟在李富胜背后见到李豹时,他正用剩下的右臂吃着大蒜。
见到李富胜时,李豹咧开嘴,笑了笑。
李富胜走过去,抱住李豹,然后被李豹一脚踹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直娘贼,坏种!”
李富胜默默地坐在地上,没生气,回道:
“气出了没?不够再踹两脚?”
“出够了。”
李豹点点头,
然后,
李豹上来又踹了两脚,李富胜又在地上滚了两次。
李富胜大骂道:
“出够了为何还再踹?蹬鼻子上脸了是不?”
“因为那俩人我不敢踹,只能把气撒你身上!”
李富胜闻言,沉默了。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深入的诱敌的两支兵马,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孤军!
一番拼杀,死了多少儿郎,却只是一场佯攻。
尤其是李豹,为了帮李富胜奔袭上京,主动率部攻打乾人坚固的营垒。
能理解,但真的气。
但这气,又没地方可以撒。
坐在地上的李富胜有些垂头丧气,
李豹走上前,右手抓了一把蒜递给李富胜,
道:
“吃蒜,算了吧。”
燕人撤了,上京城,百姓们张灯结彩,欢庆胜利;
朝堂上,文武百官山呼吾皇圣明!
坐在龙椅上的赵官家则矜持的拿着水酒,小口小口地喝着,默默地在心里品算这一波之后朝堂上能扫去多少人,能上去多少自己的人,国库能开省下多少银两,可以拿来练多少兵马。
百姓们欢庆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看着自己的百官们这般喜庆,赵官家眼里只有四个字“粉饰太平”。
好在这一遭没上燕人的当,三边还在手中,乾国精锐兵马还在,有了骨架子,再练就出几支精锐来,断不可让燕人再有这般南下如入无人之境的之耻!
棋盘胜负,且看日后施为吧。
数日后,一道来自乾国东北方向的消息传来。
惊愕住了乾国朝堂上下,
燕人镇北侯靖南侯率二十万铁骑入南门关,自晋军背后杀出,赫连家家主战死,闻人家家主被俘,晋国六十万大军,死伤泰半,弃械投降者数以万计。
当代晋皇虞慈铭亲斩闻人家家主人头,上书燕京,跪请内附。
整个晋国西半部,全入燕国版图!
司徒家派出使节向楚国求援,结果恰逢楚皇驾崩,诸位皇子开始夺位!
那一夜,
暴怒的赵官家持剑砸碎了觅春阁内一切瓷器,
他自以为的算计,他自认为高明果敢的反制,
到头来,
燕人这次真正南下的,只有不到六万骑!
而自己,却下令乾国三边精锐不得回防,更严令各地驻军死守不出,让燕人得以杀到上京城下!
怒火没有发泄干净,
但已然筋疲力尽地赵官家瘫软在靠椅上,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一日那位姓郑的燕使当着自己的面说的那句话:
“陛下,您没打过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