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反正”,打开城门迎接天兵的髡贼国民军士兵――他们全都得了封赏。
“……为首的几位壮士,已然授了实职把总、百总、队总等官职,其他兵丁,亦有封赏。”詹喆堃说着看了张天波一眼,“弃暗投明,犹未晚矣!”
张天波眼皮一跳,不觉咽了一口唾沫。他当然明白詹喆堃话里的意思。别看他江湖习气十足,实则对官场的那套是极羡慕的。此刻詹喆堃一番明示暗示,已触动了他的心思。
但是眼下的局面,去投奔已经被赶出广东,大军不知道在哪里的官府,对抗船坚炮利的澳洲人――张天波还没这么赤胆忠心。搞不好,官儿没当上,先当了炮灰。
“小的从贼,亦是不得已之事。”张天波脑子一转,已经站好了地步,“只要天兵打回阳山,小的必然第一个起来响应的,不论偷开城门还是传递军情,水里水里,火里火里,别无二言!”
这番豪言壮语虽说好听,却都是空话――官兵打回阳山,那是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
詹喆堃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官兵收复阳山,就在眼前!”
“什么?!”
“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规复阳山之事。各地义兵已经汇聚了三千多人,正朝阳山开来。到时候只要一发动,阳山亦不过是广宁第二罢了。”
“有……有此事?”张天波这下有些乱了阵脚。
“若无这样大事,我堂堂总督幕府赞画,何必深入这险地,与你们费这般口舌?”詹喆堃冷笑一声,“冯海蛟、孙大彪这一干好汉都是识时务的俊杰。待得大功告成,少不得封妻荫子。若是不识时务的,自身难免灾祸也就罢了,只怕还会累及家人……”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然而意思已经十分清楚。张天波一身冷汗,他看了一眼詹喆堃,又看了眼辛劳楠,已然明白,冷笑道:“辛大哥,您果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于事啊。”
显然,这詹喆堃已经收服了辛劳楠,将自己的家眷控制在手中。此次前来,必然是来“说服”自己的。
辛劳楠也不生气,笑嘻嘻道:“贤弟莫要着恼,宝眷我自然好好的看顾着。只是哥哥我看你为髡贼奔走多日,却落不下半点好处。如今还要被逼着去叫孙大哥交出大崀圩――真正是里外不是人,何苦来哉!”
张天波不由得咬了咬牙低下了头,道:“非我不讲兄弟情义,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澳洲人是海外蛮夷,纵然是条海蛟,到底也不是真龙。两位正当盛年,大可有一番作为。”詹喆堃道,“太祖有云:胡人无百年之运。这髡贼冒称大宋,实则亦是岛夷一种。别看他们一时势大滔天,气运却长不了!用不了三五年便烟消火散,依旧还大明这朗朗乾坤!”他又看了一眼张天波,“张捕头难道就终身当一个捕头么?”
“小的自然是不愿意的。”张天波不由答道。
“这就对了!”詹喆堃容不得他多想,当即拿起酒壶斟了酒,举杯道,“来,让我们为张捕头弃暗投明干一杯!”
辛劳楠立刻端起酒杯附和道:“来,干杯!”
四人一起举杯,共饮了一杯。张天波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身子发飘,心跳的厉害。不过他知道眼下的局势,不上大明的船大概是不成了。他当下问道:“詹老爷恩典,小的没齿难忘。只是不知道詹老爷此来有何目的?小的也好奔走一二。”
“呵呵,你说得好。”詹喆堃很满意他的识相,“既如此,我也不在聪明人面前遮遮掩掩了。此次我来,乃是为了规复阳山县!”
“规复阳山县?!”
“不错!”詹喆堃点了点头。其实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到粤北来,其实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广宁的胜利纯属偶然,亦是靠着初期髡贼进军顺利麻痹大意打了个冷不防。眼下髡贼警惕性已经很高,对投降留用的旧人看管亦紧,不轻易授予权柄。再想复制广宁模式几无可能。就像眼前这个张天波,虽然得了侦缉队长的髡官,其实并无什么权力。想靠他去作内应是痴人说梦。
他虽然另有一套打算,但是此刻却并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规复县城”是莫大的功劳,打下来之后还有一笔横财可发,很对这些绿林好汉的胃口。而且号召起来的名义又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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