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董薇薇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荜达不但是个黎民还是个女性,虽然不算“无知”,却是道地的“少女”,仅仅这个身份背景就让杜雯把荜达列入了“重点培养”的名单里了。而且她的实际工作能力也不错,海南岛的“黎苗工作”她几乎都参加了,随着工作队深入到黎母山深处,去和是熟黎也极少打交道的生黎中去,做了大量细致艰苦的工作。堪称表现优异。
“若是犯了错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带累大家。”荜达说道。
“人怎么可能不犯错误呢?只要出发点是好的,犯个错大家也是能原谅的……”
“有些事若是犯了错,就坏了人一辈子,怎么能被原谅呢?”荜达低下了头,当初她被诬为禁母,几乎丢了性命。虽说在元老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却从此成了漂泊异乡之人――虽然首长们待她好,同志们也个个关心她,然而深藏心底的冤屈却始终缠绕着她:我明明什么错也没犯,为什么要流浪在外?
“正因为你是个正直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去担起责任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每个人。”董薇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此刻,她又想起了这句,反复的咀嚼着。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真得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她反问着自己,心里很是惶恐。她独立负责过的最大的一个地方,不过是济州的一个移民村。现在却把整整一个县交给了她,她没有任何犯错的余地……
想到这里她的心沉甸甸的。又把揉得皱巴巴的《阳山基本情况汇编》拿了出来。昨天晚上她已经看了几遍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把最新的《情报简报》读了又读。她原本汉语阅读能力就不太行,理解起来颇为吃力,然而几遍看下来大致的情况也明白了她即将接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船队抵达阳山县码头已经是第二天了,整个码头戒备森严,周围用沙袋堆起了墙,架设了哨楼。外面还挖了壕沟。护送野战医院的白马队士兵荷枪实弹,气氛十分紧张。罗奕铭已经接到了代理县长要来得消息,正焦急的在码头等待着。然而他发现来得人是个年青女子的时候不由大失所望。他以为来得是个妇女干部。
“怎么?新县长没来?”
“我就是新任的代理县长荜达。”她说。
“什么,你是新任县长?!”罗奕铭是个老归化民,妇女干部见多了,并不是一个看到女干部就会大惊小怪的“新人”。但是眼前的新县长充其量只有二十三四岁。虽说神情沉稳老练,可是眼白上的青色未退,鬓边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短发――真真正正是个“黄毛丫头”!
“对,我就是。”荜达点头说,“你就是阳山的治安科科长罗奕铭同志吧?这是我的委任书。”
“是,是,我就是。”罗奕铭的嘴都快合不拢了,黄主任这是疯了还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怎么弄了个丫头来当县长?!虽说元老院对选拔任用妇女干部颇为重视,但是妇女干部在元老院的官僚体系内并不占据重要角色。除了部分业务部门之外,妇女干部大多位置不高,罕有担任县级行政领导的――其实就是在元老院里,女元老也没有出任过任何地方上的县长职务的。
阳山的局面危如累卵,黄主任居然还来这么一出!罗奕铭脑门子上汗都出来了,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道:“乱来!”
这话是用罗奕铭的家乡话说得,荜达自然听不懂,不过对方脸上满脸的“不以为然”已经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他等待的那个人。
“我们走吧。”荜达说,“想来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们做。”
罗奕铭再有不满,一时半会也没法改变局面。何况现在也容不得他再提什么意见。既然如此,无非是自己多担待一些工作,暂时把局面先支撑下去再说。
“我已经安排了住处,你一路劳顿,先去冲个凉休息休息,吃过午饭我再召集县里的干部开会。”
“昨晚上我已经休息过了。”荜达说,“我们先沿着阳山县城走一圈,路上你把情况先给我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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