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化的脱模法来制造缸胚,烧制水平也让当地的工人甘拜下风――穿越者拥有工业温度计和燃烧控制手段,只要搞清楚生产中各阶段的温度,就能精确的掌握烧窑温度升降。这种量化的能力远比工人用眼睛看、皮肤温度感的个人感受来得准确。
不过季思退并不打算订做水缸,水缸是无可奈何的代用品。既然要代用,干脆代用的技术含量更高些。何必多此一举把水缸的底还要敲掉,缸与缸的接口处还要找东西密封,防止酸雾泄露――鉴于他手里根本没什么特别好用的耐酸密封材料,土法密封是肯定会有泄露的――他还想下半辈子继续用自己的牙齿吃饭。所以他要萧白郎做的是一个完整的陶瓷的反应缸,直径700mm,高3.65米。这差点没让萧白郎抓狂――这难度也太高了。超大件陶瓷用品是很难烧制的。
萧白郎带着人折腾了好几天之后最后拿出了一个折衷产品,整个反应缸是由二部分构成的,不过为了加强密封性,连接的部分做了套管处理,密封效果还算不错。再用点耐酸料密封大改也能凑合了。
接着他又从冶金部门订做了一批铸铁管道。燃烧硫铁矿的块矿炉用耐火砖砌,里面有四个燃烧炉,每个炉床有0.3平方米。炉条和炉门都用铸铁制造,以求容易密封不泄露。炉上方用耐火材料砌成一个旋风式除尘器。为了整个炉子的燃烧和除尘的需要,季思退搞来了一台2马力的小鼓风机,这点电量在博铺工业区是不成问题的。
硫铁矿首先在的矿石粉碎机上粉碎成细颗粒,然后再放入块矿炉子里培烧。出来的炉气经过耐火砖砌的旋风除尘器之后进入第一转化器。第一转化器里的气体经过铸铁管冷却之后送入第二转化器继续反应。
第一转化器和第二转化器原来的方案是用水缸,季思退决定改用铁皮的油桶制造。转化器和除尘器都需要保温,季思退没现成的保温材料可用,就在这三个物件外围用砖砌出外框,然后在周围的空隙里填满草木灰。这两个转化器内各放铁触媒,用来催化。
转化器出来之后气体经过铸铁管道冷却之后用手摇泵送入吸收塔淋酸,再经过冷却回收就是成品酸了。浓度98%。
酸塔就是萧白郎的三段组合式陶瓷缸,萧白郎的公差掌握的不错,起吊之后很容易的就组装就位了。酸塔内部用破碎的瓦缸片叠加起来填充。外用的密封材料用的是水玻璃混合瓷器粉做的――为此砸碎了许多瓷器,再把它们碾成粉末。好在要密封的地方只有一处,多堆一些也就是了。这种材料有个特点是遇酸之后会硬化,强度增加。还算比较好用的耐酸密封材料。
临高这里沿海风力较大,每年还会有一二次的台风,整个酸塔的外面再用砖砌的柱子进行了四面固定。
核心设备搞定之后,其他水冷和回收装置就很容易搞定了。大部分的输送管路采用的是陶瓷管,有的则用铸铁管,唯独阀门上季思退没有因陋就简,而是用的真正的化学工业专用阀门。每一处密封他亲自检查。检查无误之后,季思退命令准备点火生产。
季思退从劳工中选拔了几个小心谨慎的人来当操作工。先上了三天安全生产课。不过最初几天的生产,季思退决定只带着穿越者自己动手,土著操作工在一旁观看学习――他可不放心这些放下锄头没几天的农民,万一闹出重大伤亡事故来,化学烧伤的惨状会给以后的工人以极大的阴影。
为了这一跨时代的工业进展,季思退领着一群化学爱好者们并手下的劳工忙活了整整一天。收集了大量的干柴,还从计委拨到了许多煤。从船上卸下来的万宁硫铁矿品质相当好,经过化验,平均含硫量在50%以上。这些矿石首先被送到选矿厂经过选矿,再粉碎成小块。装卸工人们用人力吊杆把成筐的矿石搬上轨道上的一长列平板车。然后二个工人爬上前面的柴油牵引车。司机注意着几百米一处高高的塔楼,当红旗变成黄旗的时候,一个工人发动了柴油机,绿旗一起来,整列列车就运动起来,缓缓的向往硫酸厂方向开去。
在季思退组织人力修建硫酸厂的同时,由临高建筑总公司主持建造的轨道运输也很快延伸到了这里。现在,在百仞和博铺两个工业区内的各家工厂、仓库和码头之间已经各自完成了轨道连接――一辆辆平板货车在柴油动力的牵引车的带动下,满载着各种原材料和成品奔走着,不时发出闷声闷气的喇叭声。
最后一列硫铁矿砂运到之后,季思退身后已经堆起了几座小山。柴火、煤、硫铁矿还有许多石灰。
他叫土著工人在块矿炉的四个炉膛的出灰口点上柴火燃烧,开始暖炉过程,整个过程差不多要延续48小时,所以季思退由抽出时间去了次萧白郎那里――这次他订做的是硫酸罐。
“罐子是做出来了。”萧白郎冲着空地上一排罐子指了下,这些罐子都挂着豆绿色的釉,两侧有耳,形状类似小号的酒坛,只是罐身很直。
“按你的要求,每个25公升容量,还加了螺纹,外加螺丝纹的盖子。真是稀罕!”萧白郎咂着嘴,“陶罐子用螺纹盖子的。”
“这可是装浓硫酸的罐子,不封紧不行。”
这些装浓硫酸专用的陶罐子可以用螺纹盖旋紧--实际上单这样是无法保证密封的,按照传统的办法是用石棉绳沾上水玻璃在罐口绕一圈再用盖子旋紧的,不过穿越者手里不要说石棉绳,连水玻璃都不多。水玻璃以后还能制造,石棉不通过贸易怕是搞不来了。好在自然界给有另外一样天然的耐腐蚀的材料:生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