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则是药铺里用来蜜合药丸之用――辽东的蜂蜜以味淳滋厚著称。原先药商们所用的松子、蜂蜜,大多是从辽东来得,也有是从朝鲜来得,自从广宁撤镇之后,不但辽东的来源断绝,连朝鲜的货物都来者甚少。
“如今关外兵荒马乱,朝廷又停了互市,商人出不去,鞑子的药材货物也进不来,这些东西用一点少一点。朝鲜的高丽参,简直价比黄金了。听人说,祁州药市上已经许久没有辽东人参到了。”
价比黄金,这个可耐人寻味。就算是和贸易毫不相干的黄天宇的眼皮也动了一下。和建奴做买卖的话,岂不是大有红利可赚?还能顺路剥削下朝鲜。
一行人吹牛聊天打叶子牌消磨时间,四五天时间便到了广州。
船到高广船行的码头――也是起威的产业。这家镖局如今在广州及周边如今声名显赫。除了护镖之外,经营触角已经广泛伸及“车、船、店、脚”四大行内,凡是在在外旅行的方方面面需求,起威统统涉及。古代出门办事经商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不但舟车劳顿,食宿不便,而且打交道的商家多以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旅客著称,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都该杀”。起威就从这里入手,革故鼎新,去除陋规,经营的方式方法也移用了不少现代的做法,旅客行人纷纷称便。
这其中穿越者的身影无处不在:广州站不但给予大量的资金支持;在经营方面更是直接插手。为了解决城里原本霸占这些行当牟取利益的各路城狐社鼠的干扰。广州站第一次广泛的动用了在珠宝贸易、吸收存款等商业活动中建立起来的士绅的关系网,利用士绅的势力保驾护航。同时,又点到为止的让几个上蹿下跳的最起劲的对手消失的无影无踪。“起威”两个字,在广州城里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码头上虽然人声嘈杂,却秩序井然,旅客、推车、脚夫,牲口自成行列,互不干扰。原本码头上有各家客栈来迎客的旅店伙计,客人一下船,就会蜂拥而上,你争我夺,甚至直接强拉旅客行李的。现在,这些客栈的拉客伙计们都被集中到一排沿街的铺面房里,门口挂着各自的字号,柜台上穿着干净青布外衣的年轻伙计笑口常开。
刘三带着人信步走过去,一家一家的浏览――他自然是要住起威的客栈的,支持自家产业嘛。客栈服务处旁是脚行代办处,一群脚夫或坐或站的正在候客,穿着统一款式马甲,前胸一个白底黑色的“脚”字,后背一个大大的中文数字。有专门的账房先生接洽搬运事宜,柜台缴款取筹,脚夫搬运之后收回筹子,再到柜台上结账取值。一切都井然有序。铺面房的对面是一大块空地和仓房,堆满了各种货物。这里货物托运处。办理广东全省各地货物托运业务。柜房的门口挂着大牌子,密密麻麻的注明了到达地点、抵达天数、计价方式……看起来一目了然。
至于各种其他服务设施一应俱全,连茅厕都修得极大,还显著的用牌子标记出来。整个码头上有许多腰挂短棍的丁壮在巡视维持秩序。不但杨世祥看得新鲜,连刘三和黄天宇都觉得这个大明的克隆版挺有意思的。
刘三直接找到了起威客栈的柜房,要求住店。
“你老真是慧眼如炬!选了咱们起威客栈,包您不后悔,”迎客的伙计眉开眼笑,“敢问几位老爷,是住城里还是城外?”
“怎么,你们家客栈还有分号?”杨世祥问。
“是,城里城外,一共有八家客栈,”伙计十分的骄傲,“您想住哪片吧,小的这里都能安排!”
刘三想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去佛山,进不进城没关系,便说:“不用进城,我们明早就动身去佛山,有就近靠路的吗?”
“好叻,”伙计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毛边纸账本,翻了一翻,“通济南桥店正合适。主仆六位,敢问怎么住?”
“三间上房。”刘三说。
伙计写上单子,撕下一张来,马上叫来等候在一旁的小伙计:“找三顶轿子,送老爷们去通济桥店。另外再寻个脚夫帮老爷们搬行李!”
起威客栈的通济桥店就设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离去佛山的官道很近。一进门,大家就觉得这地方与众不同,和传统的客栈以院落为中心的布局大相径庭,倒和现代的旅社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