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洗尘。”
“是!”伺候的听差说,“请大人的示,晚上还有饭局……”
“我知道,回头再说。”
“大哥晚上有事,这酒席就不敢叨扰了,心领了。”杨世祥说,“只是烦请大哥看看这张单子,关照伙计帮兄弟配一下货。兄弟好带回临高去制药。”
“哪里,我们兄弟多年未见,一顿酒总是要喝的。”杨世意道,“你要进些药材,不知是些什么?”
接过单子,看了几眼,嘴中犹在喃喃自语:“冰片……麝香……牛黄……飞金……”反复念叨了几遍,这才放下单子,说:“货色,哥哥我这里都有,就是不大够五弟要的数量。”
不等杨世祥说话,他就说开了:某项买卖要合药用,某项则是有大客户订了去,某项俏货又是谁谁谁的关系打了招呼,不能不先尽先安排……
刘三这会才觉得不对味了。冷眼见杨世祥问道:“那能配多少呢?”
“嗯,大约每样五分之一吧。麝香和飞金,只有一点了,连五分之一也配不出了。”
“这也太少了,不够合药用的。”杨世祥说,“不瞒大哥说,小弟我最近接了一笔大买卖,这批药合了就能卖出去,原想大哥这里货色最全,不劳二家了……”
“哦?那可要恭喜五弟了!”杨世意满面堆笑,“只是哥哥这里实在货色不够啊!”他沉吟片刻,“这样,我吩咐管事的去同业那里调些货来,只是这调来的货色,就不免,不免……”他叹了口气,“如今人心不古,就是相熟的店家,调货也得现金交易了!唉!”
刘三心里此时已经对杨世意的感受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摆明了是推托之词。越贵的越缺货,调货要现钱――现款结账,就算是现代时空也没几家企业能做到这点的,何况古代商业社会,照规矩批发都是一年三节结账。这种托辞真是骗鬼都不信,摆明了就是说不给现钱不给货。
杨世祥大约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忙说:“大哥!这次我来配货不赊账,大哥有多少配多少,我照价立码付清。”说罢从袖中抽出一张票子来,“我听说大哥这里也是徳隆的承兑联号?也省了我去兑银子的麻烦了。”
“哦?”杨世意接了过来,不错,这正是徳隆银行出得五十两见票即兑的汇票。这种特殊的纸、油墨、还有上面繁复到无以复加的花纹,都是一般人根本伪造不了的。真票无疑!
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杨世意又朝着光看了看水印。这才放了下来:“想不到五弟这回是攀上大买卖了。”
“好说好说,这些可够了?”
“五弟太见外了,太见外了,这些药材,大哥总还是能帮忙筹得出来的。”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有把汇票递回来的意思。
“若有多余的,再配些常用的药材,我一并带回临高去。”
“好,我这就让人安排拼货。”
杨世意大概觉得这次这兄弟忽然能掏现钱配货有些蹊跷,一个劲的敷衍他,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来。但是杨世祥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说,只问自己合成的药散能不能在杨润开堂寄售,顺便代为批发?
杨世祥现在没有能力在大陆上直接发售货物,找杨润开堂这样有广泛的商业联系和信誉的大字号寄售自然是费效比最好的办法。
“这个――”杨世意有些迟疑,“五弟,你不是不知道祖训,咱们见不到方子的外人成药,照规矩是不准进店销售的。万一有什么不对症的,或者疗效不显的事,不说是别人方子不对,倒说我们杨润开堂卖得货色不好……”
“大哥放心,这两张方子,我都看过,配伍炮制确有独到之处,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见他还在迟疑,杨世祥将避瘟散和诸葛行军散的样品递了上去。杨世意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倒在手背上,用指头捻了一捻,又在鼻孔上嗅闻了一番。
“药,倒是没什么问题。”杨世意道,“只是也不甚出奇,不外乎提神醒脑,开窍通气罢了。要进杨润开堂寄售怕不大行――这样吧,五弟远道而来,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一会我叫‘公济堂’的掌柜来,在那里帮你寄售如何?”
杨世祥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记着刘三的话,要开拓局面,眼下只能靠杨润开堂帮忙。破不得面。但是进到公济堂销售,苦心制造的药剂就会身价大跌,开拓局面的希望就很渺茫了,这怎么对得起拿出方子又给了自己流动资金的刘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