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大明律法官威来给自己正名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高兴,只要你承认大明官府的权威,既然要利用临高县衙和吴明晋这两块牌子,我们就可以谈谈条件。他还不知道穿越集团取而代之的想法。
其次是要求县衙行文广东学台,以同样的罪名革去苟二之子苟承绚的生员功名。同时,在县里发出海捕文书,追缉苟二父子。
王兆敏沉吟片刻,这三件事情,说起来不难。除了行文广东学台稍微麻烦一些之外――也就是麻烦一点而已,学台断然不会不准。另外两件事情更是举手之劳。只是他得好好思量思量,这澳洲人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前几天他已经听人说了,澳洲人突然到了苟二的宅子里去,还闹出很大的动静。事后衙役们重新去封门的时候发现后院的水井被淘干了――是苟二在水井里藏了些什么?否则澳洲人为什么要把水井淘干呢?
王兆敏猜不出来,他们现在对穿越集团来说差不多就是单向透明:县里有些什么事情,澳洲人都知道,可是澳洲人在干什么,他就完全闹不清了。更不要说猜测他们的具体意图了。王兆敏是“学幕”出身,肚子里学问很杂,对官场学问更是精通,但是澳洲人的学问体系和他完全不同,连想法也大相径庭,这让他很难去揣测。
“此事容易。”王兆敏答应的很痛快,有一点他摸得很清楚,那就是澳洲人喜欢直来直去,有要求只管提,最讨厌含沙射影的暗示什么。“不过出个文告就完了,不过广东学台那面,照例要有些点缀。”
“这个容易。”熊卜佑见他开口就是谈钱的问题,心里暗笑。“大约要几数?”
“五十两就够了。”王兆敏知道这事情其实和学台本人没多大关系,就是学台的师爷经手的,加上给下面书办的规费,有四十两银子足够了。十两算做他自己的好处了。
当然这十两也不是白拿的。要革掉秀才的功名,在明清时代绝非小事,比现今开除党籍还要慎重些。不过也不是办不成――明清也可以算是个“程序合法”的社会,不管是否合情合理,关键是在公事上要经得起挑剔。一纸公文得写得滴水不漏才行,再花上笔银子,自然就搞得成了。王兆敏有些自鸣得意――这一会,他已经在肚子里打好腹稿了。
“所需花费改日一并奉上。”熊卜佑点点头。说着便要起身告辞。
“慢,”王兆敏叫住了他,“熊老爷请留步,我有一事相询。”
“是。”熊卜佑停住脚步。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王兆敏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情他和吴明晋商量许久了,思来想去也没有别得法子好想,但是对方有没有这个兴趣很难说。
“听闻贵众在美台洋开荒种地……”
“不错,正有此事。”熊卜佑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美台洋此地,种地极是不易,”王兆敏说,“想必贵众有澳洲秘法可用,大约五谷丰登也非难事。”
熊卜佑矜持的笑了笑。穿越集团的农业水平,在临高是尽人皆知的,也是他们最有吸引力的技能。
“……只是美台洋还有其他农田的秋赋,还请贵众照数上缴才是。”王兆敏这才吐露了真实的意图。
熊卜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打得是秋粮的主意。
这算盘打得还真精,果然当官的只要装糊涂的,没有真糊涂的。当然了,吴明晋和王兆敏对穿越集团的田地如此感兴趣,实在也是有些迫不得已――原本他们是很不想和这群澳洲人打交道的,但是面临的状况又使得他们无法可想。
征收“皇粮国税”,是古代基层政府部门最要紧的一件事,也是重中之重。以临高的税赋来说,很难说是沉重不堪。夏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重头戏秋粮也不过是七千六百八十六石七升九合。就算按照临高的目前低下的生产力水平来说也还负担的起。
最大的问题出在加派上。辽饷已经加派过三次,亩征9厘。当然这个时候吴明晋也好,王兆敏也好,还不知道明年――崇祯三年还要再加派一次,变成亩征一钱二厘。
这个数字,对较为富庶,银子流通广泛的地区――比如南直隶之类的地方来说并不为难。但是对临高这样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偏僻小县来说就显得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