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他的手经销。”
“不一样的性质。那是纯粹的私盐。这可是化公为私,”董薇薇看了之后说,其实这也是一种作弊的手段,把县库里的盐引借支出来,直接卖给私盐贩子。到秋季晒盐产量大增的时候再通过盐场的食盐浮收,把窟窿补平。
食盐容易潮解,损耗量很大,所以征盐同样有浮收。也是盐丁的一大负担。
把官府微价征收进来的盐高价贩出去,再用浮收来填平缺额。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
“他为什么不从盐场直接搞私盐?”
“当时马袅盐场是被苟家控制了,如果直接插手就势必要和苟家勾结――苟家的名气太臭了,这大约是他不愿意做得事情。”
“难怪王兆敏去年出来谈判的时候,对我们提出的合伙贩私盐的事情会一拍即合,原来他们早就在干了!”
“不然为什么古往今来这么多人都要挤破脑袋当官?”邬德笑道,“颜如玉,黄金屋,不是说说而已。”
“我们清理县库算不算动了他的蛋糕?”熊卜佑对这个问题很关切。
“食盐的收益,他现在已经从我们这里得到了,所以清理县库对他的这份灰色收入影响不大――库吏的账本里很清楚:从去年开始,这样的借支行为就完全停止了――有我们的参与了。”
午后,熊卜佑带着一个吴明晋等人从来没见过的“髡贼”来求见,此人正是德隆粮行的行长――严茗。
严茗在穿越集团的官位表上,虽然还不是人民委员一级,但是德隆已经隐隐有穿越集团的中央银行之意,地位的显赫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的地位即重,又掌握着复杂的金融知识,所以平日里极少离开百仞城,除了检查工作的时候去过几次博铺和东门市之外,绿区之外的地方是从来不涉足的。
这次他居然出现在县衙内,为得是向县令来兜售他的代理县库的方案――当然,本质上是强迫性的。不管吴明晋愿意不愿意,德隆的代理县库的体制还是要推行下去的,这也是刷新县政的一个重要举措。而这个举措又和征税体制改革有着极大的关系。
根据领导小组的估计,在天地会的农业技术推广和新征收体制的双重作用下,未来五年临高的税收会有一个大规模的增长。
但是,这种增长不是为了大明巩固统治来添砖加瓦的,这笔增加的收益的使用权必须落在穿越集团的手中才行。正如执委会正在不断的加强对体系下各部门的财物控制权一样,临高县的财权执委会同样要控制。
控制的手段,就是要绕开县衙。这就是代理县库业务了。
代理县库业务,在晚清就有。当时新兴的票号和钱庄,不仅代理县库、府库,甚至有代理藩库的。地方上的税收缴款,行政拨款通过这些金融机构来进行,不仅省缺了县、府二级的管库保管事务,而且资金汇划也比过去提取现银运输来得便捷。严茗不过是想把这个体制提前到明末。
当然,这个改革会触及到一批人的利益,理论上吴明晋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从库吏们的供述和缴获的账册来看,吴明晋除了收取照例的库房每年进奉给他的“例规钱”和从食库里搞点盐私贩之外,一般不直接向县库伸过手。就这点来说,此人堪称地方官员中颇为清廉的了。至于其他小官小吏,有不少所谓的“借支”,名义上是“借”,实际上是分润库吏的油水。
现在既然吴明晋本身对县库没有多大的私欲,他从穿越集团手里得到的好处又不是个小数目,代理县库的事情就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至于其他的人反对不反对,邬德并不在乎。当然,要是吴明晋真得铁心反对,他也有法子叫他就范。吴明晋的黑材料虽然还不够多,分量也不小了。
“代理县库?!”听到严茗提出的这个要求,吴明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至极――县库是国家的仓廪,如何能叫一家粮行来代理?
转念一想,这不过是髡贼意图掠夺县库财物的伎俩而已。想到这里,吴明晋脸上露出了激愤的神情,读书人的一点骨气又浮了出来。自己可是朝廷选授的堂堂大明临高县正堂!若是连个县库都保不住,还当什么官。
“此事,恕难从命。”吴明晋冷冷道,“县库虽小,也是官府重地,如何可轻授商人看管?”
“吴老爷,你误会了。”严茗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耐心的道,“德隆代理县库,其实办理的是代收代缴的业务。对本县最大的好处,便是省却了胥吏的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