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人在澳门这么有势力?”郑芝龙有些感兴趣了。
“髡人现在是澳门的金主。”林一绍说道。
原本澳门和元老院的贸易来往就相当的频繁,已经形成了一个既得利益群体。而自从去年朝廷下令禁止葡萄牙人进入广州贸易,葡萄牙人失去了进口中国商品渠道,而广州的官府对澳洲人的贸易却装聋作哑因此。于是占据了香港岛的澳洲人就成了葡萄牙人面对大明唯一进出口渠道。
控制了这样的命脉,澳洲人等于成了葡萄牙人的主宰。只要他们下令停止葡萄牙人的贸易,葡萄牙人在澳门就很难呆下去了。
“难道那些走私商人们成了摆设?”郑芝龙很感兴趣的说道。只要有钱,是不愁找到货源的。所谓官府的禁令,很多时候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自从澳洲人到了香港岛,珠江口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他们的船不断的巡逻,没有一艘船能逃过他们的眼睛。那些走私商人要么归顺了澳洲人,听他们的号令,要么就在珠江里喂鱼了。”
林一绍继续说道,他最后去找了李思雅。
“是她?”郑芝龙略有所思的说道。李思雅曾经为他服务过,提供过许多情报。
“是,她掌握很多情报,而且愿意提供。只是……”林一绍欲言又止。
“要很多钱。”
“是,她拿出来一本小册子,要五百两银子。”林一绍说道,“她给我看了一小部分,很有料。所以卑职斗胆,就买下了。”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郑芝龙不以为意。他是个商人,成功的商人除了斤斤计较利益,更知道什么时候花钱
小册子是手抄的,正是李思雅用奇怪,但又不乏清秀的字体书写的――郑芝龙知道那是鹅毛笔所书,书法笔迹和毛笔不同。
粗粗一看,上面的内容十分全面,比他过去道听途说的种种传闻要详细多了。五百两银子果然是物有所值。
他不急于看,问道:“澳洲人很强大吗?”
“是的,很强大。”林一绍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澳洲人的战船经常在珠江口活动。有几艘冒着黑烟的船,速度非常之快,没有一艘船有它们跑得这么快,而且他们跑得最快的时候根本不挂帆……”
尽管这不是新闻,但是从自己最信任的探子口中说出了,给予的压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接着林一绍说起了立春号――这艘船出现在珠江口显得是在太特别了。很难不引起附近的人的注意。葡萄牙人专门派了人到港岛来窥探。得到的消息显然十分惊人。
最可怕的是船上面的大炮,据说一发炮弹打出了十几里路,落地之后还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有人看到过立春号在海面上射击破旧渔船的浮动靶,一炮就把船炸得粉碎,连个木扳片都找不到。
对于林一绍这样的人来说,火器和大船并不是特别让他惊骇的事物,郑芝龙自己就有不逊色于当时合列强的大型船只和重炮,但是立春号的传闻让他感到事态十分的严重。为此,他特意搭乘小船到九龙,在当地窥探澳洲人舰队的训练。证实了传闻是真得。
“澳洲人虽然人数和战舰都不多,但全是精锐,战力很强。”
“唔。看来我们是来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怎么,大人?”
“澳洲人到台湾了。”郑芝龙说道,“就在打狗。”
“打狗?那是在荷兰人那边。”
“没错,我想他们是特意选打狗的――和荷兰人为邻,而不是和我。笨港那边,好歹还算是我们的地盘。”郑芝龙说,“荷兰人和他们订有盟约吧。”
“卑职查过了,确有此事。不过不是盟约,只是贸易协定。”林一绍说道,“荷兰人准许他们在吧城开商馆,荷兰人在香港和临高也开了商馆。据说还一个商馆在海南岛的南面。”
“澳洲人很巴结荷兰人嘛。”郑芝龙说道,他对荷兰人有着很强的厌恶感。尽管荷兰人是他的商业伙伴,但是他对荷兰人的寡廉鲜耻和贪婪很有体会,深知只有武力才是和他们说话的方式。
“不如说荷兰人在讨好澳洲人吧。我打听到荷兰人现在能从澳洲人那里得到许多大明货物。”
“所以荷兰人对我们的态度才大不如前。有了新欢。”郑芝龙开玩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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