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高昂的四川井盐也不相上下。
“不错,正是盐。”林佰光点点头。
郑鸿逵逐一打开所有的小袋,里面都是盐,不过粗细、色泽均有不同,大概是不同的等级。
澳洲人原来是要贩卖私盐!
郑鸿逵一想也感觉正常――他们现在势力所及的海南海北,有许多盐场,弄点盐不成问题,广东不是缺盐的省份,想必私盐的销路亦不好。
福建倒是一个缺盐的地方。福建全省的食盐供应都靠外地输入,尤其是从广东和浙江输入。福建即不产盐又是个多山的省份,道路通行不易,因而福建是全国官盐价格最高的省份,私盐买卖非常猖獗。
到目前为止,郑家还没有把贩盐列入他们的议事日程。澳洲人居然直接跑来向他们提出买卖私盐的事情!这其中的巨大的利润,由不得郑鸿逵拒绝。
执委会决定把盐卖给郑芝龙是出于多种考虑:首先是松懈对方的防备心,避免因为局面紧张而擦枪走火,其次是利用北上船只的空载吨位来获取利润。盐现在是元老院掌握下的最富裕的物资,因为大批生产,成本极低。只要能卖出去,哪怕一石盐卖一两银子也是合算的――本来那些舱位都是空载的。
“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司凯德在和林佰光沟通此事的时候这样说道。盐的利润在本时空是可以使人冒犯法甚至砍头风险的。而郑家作为沿海地区的一霸,从事这种贸易是没什么风险的。司凯德认为:他们很难抵挡这样的诱惑。
如果总结下郑芝龙从依附李丹起家到最后被满清掳走的所有行动,可以看出他是个典型的商人,一贯以商人的头脑来考虑问题,是以利益来考量一切。
只要元老院能够给他足够的利益,争取他的暂时合作或者默许是不成问题的。
这种生意又是“双赢”的局面,不但对己方有利,对减小郑芝龙的戒心也有作用――如果好处给得太大,郑芝龙难免又要疑心他们的动机。
郑鸿逵大为犹豫,正常情况下,对澳洲人应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对方现在开出的条件令他难以拒绝。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回应。
“此事,三爷自然是要和郑将军相商的。”林佰光微笑道“我改日再来拜访。”说着起身就要辞出去。
这一下,将主动权进一步的掌握到手里,郑鸿逵不由得有些失措,原本应付几句,套些话出来的想法只能弃之一旁,当即关照人将林佰光一行迎入驿馆,好好招待。同时又派人为文昌号上的水手们送去新鲜的瓜果蔬菜。
随后,他立刻将林佰光送来得样本带上,去见兄长。
郑芝龙抱着胳膊,听了郑鸿逵的述说,半响才说道:“有意思。”
澳洲人的这一举动令他颇为迷惑。如果仅仅是为了贩卖私盐,又为何突然登陆台湾?如果说是为了贩卖私盐作为中转站,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福建的食盐消费,还没到需要中转站屯盐的地步,退一步说,就算真要有中转站,台湾也不是个合适的地点。
澳洲人在台湾落得这一手,让他即迷惑又感到芒刺在背。总觉得其中必然隐含着什么阴谋。
但是,不管他的内心如何的怀疑,他都面临着抉择:要么拒绝合作,对澳洲人的存在视而不见;要么他立刻采取武装行动驱逐澳洲人;最后,就是选择合作,在私盐贸易上大赚一笔。
如果他选择一和三,那么就得坐视澳洲人在台湾的存在,如果要驱逐澳洲人,就必须采用武力――澳洲人既然大费周章的派了船队到台湾,还修起了堡垒,就绝不会轻易退出去。绝不是靠己方几句话的威胁就能赶走的。
选择动武,郑家并无必胜的把握,更不用说刘香在旁虎视眈眈。
在一和三之间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于了解他思维模式的人来说并不难猜测:既然澳洲人赶不走,做生意赚钱何乐不为呢?
退一步说,眼下台湾也不是他郑芝龙的地盘――是荷兰人的。荷兰人只会比他更担心澳洲人的存在。就算要动手,也是让荷兰人动手为好。假如澳洲人真得是对台湾有所图,那么随着他们在台湾的势力拓展,迟早是要和荷兰人发生冲突的。
到那个时候,他作为荷兰人或者澳洲人的盟友再进入战场就会现在有利的多。
“这买卖做得。”郑芝龙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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