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公司的高级商务员,在巴达维亚和总督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再怎么说这事也没法促进双方的合作和增进友谊。
“荷兰人的感想算个屁,不服来打呀!”方敬涵满不在乎的说道,“干脆把小洋马扣下,立马宣战,攻下大员杀光白皮!反正都破脸了!”小方最近深受柳正的影响:对什么惠更斯、维斯特里统统没兴趣。认为都是“无价值的白皮类人生物”。只有小洋马克雷蒂亚对元老院有点价值。
“这不是遂了敌人的愿?”魏八尺说,“人是巴不得我们和荷兰人打起来。”他挥舞着胳膊,激动道:“我们当然不怕什么荷兰人,但是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再者,就这么给人耍了还要老老实实的按照人的套路去走,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钟博士说:“这件事有阴谋!”
“很有可能是郑芝龙干得。”许可说。这个念头从他抵达凶案现场就出现了――整个案件的目的性太强了。从头到尾都带着栽赃陷害的味道。
按照推理的原则:谁是案件的最大受益者,谁就有最大的嫌疑。郑芝龙显然是最大的嫌疑分子。
“荷兰人应该没这么容易上当,这案子手段太低级了。”魏八尺说,“目的性很明显。”
“错了,这手段很高级。”许可说,“满街的人都看到了,是一个我们的水兵杀了人,而且这个水兵是喝醉了酒――或者说,看上去是喝醉了。”
换句话说,栽赃的形式是“激情杀人”,而不是“蓄意谋杀”。如果说元老院蓄意谋杀威斯特里,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但是一个喝醉的水兵当街杀人,就完全合情合理。
从责任角度来说,威斯特里是在元老院的地盘上,被一个元老院的公职人员杀害的。这是眼下众所周知的“事实”,起码有好几百人目睹了这一“事实”。
元老院要洗刷自己的罪名,就得设法破案找出真凶――还得有证据。
以这个时代海盗团伙甚至官府的管理水平,真摊上这一手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就是十九世纪的英国海军都未必防得了这招。
许可遗憾的说道:“可惜凶手已经死了!”
魏八尺又跳了起来,冲着钟利时抱怨:“钟博士,你没事教你那干女儿玩枪做什么?这不一枪把凶手给毙了!不是替敌人杀人灭口么!”
“小英这不是怕他跑掉……”钟利时有点词穷――这件事还真没法夸小英的。但是当时情急之下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的通讯手段还十分的落后,无法在第一时间内通知到海上的巡逻艇。
当然如果小英不开这一枪,凶手说不定就全身而退了。他真要跑了对他们来说和被击毙是一码事。
“我觉得吧,你对你的干女儿未免有点宠溺过度。”魏八尺气呼呼的说着扇起了扇子,“要好好的教育!”
钟利时满肚子对魏八尺的腹诽,但是这事他的确也辩不出什么名堂来。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可赶紧接起电话,电话是雷恩打来的,凶手的尸体已经被运到卫生所了,雷恩打算过一个小时开始尸体检验,问许可等人要不要去看看。
“我这就去!”许可说道。
钟博士说:“我也去!”
魏八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先去料理下善后的事情,再去和惠更斯解释一下。”他无力的摇着脑袋,“一会我们再讨论这事情怎么处理。”
方敬涵对解剖尸体也没什么兴趣,正好柳正最近在商业街上寻觅到一个带路党,正准备去野地考察,约方敬涵先去讨论下考察计划,他就告辞了
钟利时回到海关的住所,准备收拾下必须的装备。刚打开门,只见钟小英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这是干什么?”
“都是女儿不好,一时不慎开枪打死了凶手。”钟小英哭着说道,“请父亲大人恕罪。”
“不要哭,你起来。”钟利时摆着手,“你怎么知道凶手已经死了?”
“女儿刚才送克雷蒂亚回商馆,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雷恩叔叔带着人去收殓凶手的尸体,他说女儿这一枪是帮着坏人‘杀人灭口’了。女儿知道错了,还请父亲大人原谅!”她即后悔又伤心,说着说着不由得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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