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来填。”许可接了过去。
雷恩俯身看了看尸体,他虽然是防疫专业。到底也是医学院科班出来的,对解剖并不陌生。
“死者系一男子,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发育正常,营养良好。体型结实。”雷恩一边观察尸体的外表,一边说。“肌肉松弛。”他接着翻开眼皮,说:“瞳孔等圆,直径 0.3 厘米。”又把已经僵硬的颌骨撬开,观察了下牙齿。
死者皮肤黝黑,粗手大脚,显然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劳动人民。
“是个水手或者船民。”雷恩看着他的手脚,“他的掌心有长期拉绳索形成的老茧,脚底有厚茧,脚拇指弯曲――这是长期光脚用脚趾抓甲板的痕迹。”
死者身上有不少伤疤,大多是利器伤。显然这是个好勇斗狠的人。
雷恩仔细的观察着尸体,忽然他叫了起来:“死因找到了!”
他拿起镊子,从尸体的胳膊肘下拔出了一根细细的木签,只有牙签长短。
许可和钟博士立刻凑了上去。
“吹箭。”雷恩洋洋得意的说道,“死亡原因是箭毒。”他仔细的端详着这根吹箭,“我刚才就觉得死者的神情很奇怪,难怪!”
钟博士知道箭毒有多种,但是基本致死原因都是肌肉松弛剂,起效很快。
虽然致死原因已经找到,但是出于谨慎考虑,雷恩还是动手解剖了尸体。钟博士父女勉强坚持到看完开膛就敬谢不敏的退了出去,只留下许可和雷恩两个人做完了全过程。
解剖结果没有什么新发现。雷恩缝合了刀口。两个人走出地下室,雷恩带着一干人到了卫生所二楼他的办公室,拿出盒雪茄来,几个男人一人一支的抽了起来。
“这个人是疍户。”许可说,“他那种特有脚拇指的形状,还有脚底的厚皮,都是船民的特征。”
海军中有许多疍户出身的水兵,他们的形体体征许可很熟悉。
雷恩却摇了摇头:“如果是疍户出身,他的身体状况也有点太好了。”他指着尸检报告,“此人的牙齿磨损程度不大,显然平日里吃得食品质量不错。而且明显不是个营养不良的人。”
“如果他是个海盗中的基干人员――比如小头目或者‘掌柜的’的亲信就不足为奇。”许可对海盗团伙的组织是下过一番功夫研究的,“还有他身上的伤疤,应该是个亡命之徒。”
“这么说凶手是个海盗。”钟博士插话道。
“十有八九。”许可点点头,“多半是被人指使或者收买来干这个的,没想到被人灭了口!”
“那另一个凶手岂不是还在高雄!”钟利时站起来激动的说道。
事件一发生,码头和各处城门就全部被封闭了,许进不许出。不管凶手是谁,现在应该还滞留在高雄。
“当然。不然为什么还要第二套制服?说明凶手至少有二个人。”许可说,“对方可能还有后手。”
许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拿着尸检报告,开始在白纸上用草图复原凶手被吹箭射杀时的场景。
吹箭是在左胳膊肘后发现的,箭头斜向1点钟方向射入他的身体,入射角度向下。说明射箭的人在凶手的左后上侧。
至于距离,吹箭的有效射程最多也就十米。所以当时射箭的人应该是坐在距离凶手不远的一艘小船上。
由于及时的封闭了港口,当时的所有船只都还滞留在港内。所以第二个凶手还在港口里!
正在这时候,有人送来了装着从死者身上搜出的所有物品的证物盒。许可戴上手套,用放大镜一件一件的仔细端详着。
正端详着,忽然钟博士来了。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有一点。”许可发觉钟利时对这件案子特别热心,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钟小英在这案子里牵扯很深――钟博士很有舔犊之情,急于要洗脱小英。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几张流通券,一些散碎银子和铜钱,一张张牵牛的军人证。流通券和军人证应该是从张牵牛身上得来得。正如刺死维斯特里的匕首也是从张牵牛身上得来的一样。
唯一有点价值的,是一张骨牌。
骨牌很普通,许可知道这是一张牌九:竹、牛骨制造的,很是精致。许可知道海军中严格禁止赌博,而且张牵牛的纪律处分中从来没有牵扯到赌博的。所以这张牌必然是被杀的凶手的个人物品。
wx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