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满清主要用途是作为一块牢牢吸住大明注意力和国力的吸铁石。只要有满清在折腾,大明就不会有足够的财力和军力来关注远在两广的“髡贼”。第一个五年计划结束之后,元老院势必要进入两广地区,明皮澳心的模式不可能在如此广大的范围内得以延续下去,为了赢得经营两广的时间,让满清使劲的折腾就是最好的牵制手段。
总体来说元老院并不倾向于通过花费昂贵的战争来达到目的。如果能够通过于满清的牵制来迫使明廷与元老院妥协,那是再好不过。
相比之下,通过贸易获得的其他商品,除了马匹和人口之外,在整体战略上已经不值一提了。
皇太极听到对方想要的是“生口”和马匹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人口和马匹一直是后金政权最为重视的资源。
虽然满清在历次战争中都掳获了大量的“生口”,但是这些人口已经大多数分给了八旗贵族和兵丁用在农业生产和役使上了,最近即没有入关,又没有和大明接仗,没有现成的俘虏可供交易,要么就只能从各庄田、府邸上征用了。
至于马匹,虽然白山黑水间蓄养的马匹为数不少,但是女真总体是渔猎民族,并非畜牧民族,马匹的保有量是有限的,平日里还要向蒙古买入、强征马匹来补充军队。
不过,马匹来源倒比人口解决起来容易。只要能从大澳手里输入足够的商品,从蒙古人那里购入马匹不成问题,己方还能从中吃一次差价。因而皇太极对这个提议较为积极。
皇太极一面和黄骅对答,一面注视着这个“大澳人”,黄骅的这种装束他还是第一回看到:后金这里朝鲜人不稀奇,第一次征朝的时候就从朝鲜掳来大量生口;日本人,偶然也有在海上迷航或者遭遇风暴“漂来”的。唯独这大澳人,除了长相绝类汉人之外,装束、谈吐和举止都和他遇到的任何一种人不一样。他很快就判断出来,所谓的“大澳人”绝不会是几个大臣推测的那样是某个大明海主的“伪称”,极有可能是海外来得一股强大势力――犹如眼下给大明铸炮练兵的西洋人。
皇太极问了他许多话,包括供货的商品种类和数量,互市的周期大概要几年等等。黄骅看得出对方是事先是做过功课的,显而易见对和己方的贸易非常看重。
他特别提到了铠甲的供应,还问到了购买粮食和“船上所用的红夷大炮”的可能性。黄骅对铠甲的供应作了充分的保证,红夷大炮因为不知道元老院最终的决定,他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要再议。至于粮食,他说目前因为大澳自身也缺粮,所以很难出售。
“若你能在贵国诸贵面前说动为朕买来粮食和红夷大炮,朕不但厚给其值。与你也定然要厚给赏赐:美女姣僮,骏马美玉,任尔选取。”皇太极笑着说。
“多谢大汗美意。”黄骅道,“此事容我回去之后禀报。”
皇太极点头道:“你们大澳人来此贸易,求得不过个利字。虽然不过是逐微末之举,但是能漂洋过海冲破破浪冒险而来,朕是很称赞你们的。只要能运来我朝需要得货物,朕绝不会亏待你们。”
黄骅只能唯唯称谢而已。
皇太极命人给黄骅赐“克食”,就是萨其马之类的满洲点心。随后又问了一些海天号的情况,同时表示他已经传旨给镇江堡,要镇江堡为海天号供应给养。
至于一度双方兵戎相见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最后他说道:“就照这样办吧。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朕会派户部的官员与你相商。我还要行围,你们先退出去吧。”
黄骅被人带到附近的一座帐篷里暂时休息。虽然已经是中午,但是满清入关前和关内的大多数汉人百姓一样是日食二餐的,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入关之后的满清皇帝也是这样的。黄骅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拿送来得“克食”填了些在肚子里――味道还不坏,特别是用粘黄米做得豆包,口味尤其好,只是甜味很怪,似乎加得不是糖而是蜂蜜。
下午,他又被召唤到皇太极身边,观摩了八旗将士的行围。
四面八方号角呼应,数千八旗士兵、包衣按照各旗旗色,从四方擂鼓鸣炮,摇旗呐喊。潜伏在草丛中的各种飞禽走兽受了惊吓,纷纷四处乱跑。各路人马按照金鼓旗号,依次冲入围场,一个个挽弓搭箭射猎被扰动的飞禽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