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奴才蓝边,原是正黄旗皇庄上当差,这次是贝勒特意叫奴才带着他们投到老爷门下伺候。”
黄骅见他中等身材,体格健壮,举手投足孔武有力,和另外几个男仆的瘦弱畏缩模样完全不同,知道他大约是奴才中的小头目之类的人物,说不定还是包衣,跟着主子打过仗。
此人来伺候自己,大约就是八旗给自己的安得眼线。黄骅心中已然有了警惕之心,他这个人凡是对人有了戒备,反而言谈上特别亲热:
“既然跟了我,只要诚信办事,少不得要抬举你的。”
“谢主子恩典!”蓝边赶紧又打了个千,“老爷有什么吩咐,还请示下!”
“咱们先解决你们的吃住问题……”
黄骅虽然不甚信任这个蓝边,但是此人显然是奴仆中的小头目,应该对当地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做为基本资料的来源。所以他不能不稍事笼络。当下关照人先将这些奴仆分别安排住宿。
“已经没空屋子了。”带队的上士皱眉道,“要不我让弟兄们挤一挤,再腾几个房间?”
“你们已经是三个人一间了,还怎么挤?”
辽东是苦寒之地,御寒全靠房中火炕或者火盆,因而房间面积都不大。正房稍好,厢房那就是相当的局促了。住进二个兵就不宽裕,如今已经住了三个人。再挤人进去炕上就睡不下了。
“不行的话地上再睡一个就是了--屋子里有火炕,不会冻坏的。”
“地面上炭气重,人多了空气更不好。”黄骅摇头,“你们挪几个人到正房来睡。”
正房三间,居中一间没有火炕,根本不能住人,只能住在两侧暖阁里。现在一边住得是黄骅,一边住得是他的两个勤务兵。
“我和勤务兵睡一间,你再挪二个人进去。正房也搭几个铺,多生几个火盆――总比外面暖和。”
可是新来得奴仆有二十人之多,而且还是男女有别,不能混居在一起。不管黄骅和上士怎么排,还是不能全部安排下去。
蓝边见“黄老爷”没什么“训示”,反倒是在为自己这一干人安排住处,赶紧踏上一步道:“老爷不用费心,除了几位姑娘身体娇弱,老爷麻烦管家安排下出之外,我们这些个只要有个火盆子,在廊下住着也没问题……”
黄骅摇头:“辽东是苦寒之地,住在回廊里还不给冻死了。”
“如今天气已经暖了,有个火盆就行……”
“这怎么可以,瞧你们一个个都不怎么健壮,万一生病了怎么办?”黄骅很自然的说道,“容我再想想办法。”
蓝边还想再说什么,眼见黄骅说得真诚,绝不是随口之言语,便退在一边不再言语。
黄骅关照人去和接待的后金官员说项,好容易又弄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废殿,算是勉强将众人安排下去。黄骅关照战士们腾出两间带火炕的屋子专门给女仆住,其他人帮着一起打扫卫生,清理杂物,把破损的窗户一一糊好,又从庙里弄来几个火盆,买了些木炭生起火来。屋内寒冷空旷,火盆取暖效果很差。黄骅站在这空旷高大的殿宇里好久都没觉得身上暖和起来。再看一干奴仆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跺脚哈手。
黄骅看得奇怪,看模样他们都穿了新制的棉衣――还挺厚实的,不该这么冷才对,他走进一个奴仆,揪住了他的衣襟。
此人大吃一惊,不知道新家主是什么意思。慌得赶紧跪下。
“不要跪,我瞧瞧你们穿得衣服。”黄骅说道。
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些人都是一身新衣,实际却是用零碎破布衣片拼缝成,再重新染过。乍一看整齐鲜亮,实际却是针脚粗疏简陋。里面填充的只是芦花。象蓝边这样的小头目才有件破羊皮袄。刚才干活的时候还好,一停下来个个冻得都瑟瑟发抖。黄骅仔细看了看,每个人手上的冻疮都肿得老高,有的已经溃烂了。
“这满清还真是穷得不成话了。”黄骅说到,命令上士,“叫大伙把备用的作训服和棉背心都拿出来给这些新来得兄弟们穿!”
“是!”
卫兵们除了制服和大衣之外,另有备用一身薄棉袄制服和棉背心。上士过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人取来了衣服。挨个发给新来得奴仆们。飄天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