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按一个。别按错了!”女髡吩咐道,林铭在旁边的一个归化民警察指导下一一在登记表上按下十个手指的指纹。接着又在一张小卡纸上如法炮制。
“好了,这就是你的临时身份证。”女髡最后将卡纸放在在一个奇怪的机器下,用力压下铁手柄,咔嚓一下取了出来,递给了林铭,“有效期一年,到期后要来换证。”
林铭接过这“澳洲路引”,只见上面不但有自己的十个指印,还有姓名、年龄、身高和面貌主要特征,另有一串阿拉伯数字。上面盖着圆形的印章――却不是大红的,而是硬生生的用模子盖上去的凸印。林铭知道光这一手就基本杜绝了仿造做伪的可能性。再仔细看,原来这卡纸也不是普通厚纸,不但厚重结实,纸张上还有细密复杂的花纹,根本不是普通的木刻板能雕印出来的。
他将这路引贴身藏好,这是最要紧之物,万一没了临高寸步难行。又按照女髡的嘱咐,在德隆的柜台上兑换了一些流通劵――临高已经全面禁止金银和铜钱的流通。
正要举步出门,门口的一张桌子后的一个中年女髡,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后生仔,你刚到临高吧!在临高可有亲戚朋友?没有?哎,真是举目无亲啊。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有钱人,到得新地方,免不了举步维艰。我看你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还能识文写字,不如来参加我们民政人民委员会举办的职业培训班吧!进班学习三个月,分配去向多种多样,愿意做工做工,愿意当兵的当兵,若是培训的结业成绩好,还能直接当干部……剃头?剃头又不是杀头,头发掉了还能长,而且剃了之后干净利索不长头蚤,洗澡也方便……为元老院服务吃得饱,有房住,还有老婆……哎哎哎,您别走啊,这大好的机会放在你眼前,千万不要错过……”
林铭逃也似得从女干部连珠炮一般的言辞中逃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髡贼对有文化的人很是看重,堪称是重点搜罗,就冲着这一点也是想造反。
出了海关大楼,他决定不在此地逗留,这里人多眼杂,警卫众多:以他的眼力,很容易就发现了在港口码头附近活动的便衣人员。所谓大隐隐于市,因而林铭决定第一步就是直奔东门市,在那里不拘什么找一份活,找个住处,安定下来之后再慢慢打探消息。
他在兑换流通券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东门市距离此地不远,彼此有大路连接,即使走路去也不过半个多时辰,亦可以坐公共马车,不过最方便的还是坐“临高城铁”。兑换柜台上的女髡看他如此的摸样,建议他去“坐一坐”,“开个眼”。还专门替他指了路:“出了码头沿着大路一直走,看到三层高的红砖大房子,下面是好几道拱门的地方就是车站。”
他将包裹背在身上往博铺镇上去。博铺原本除了几家打渔的疍户...
之外,简直谈不上有什么常住人口,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热闹的港口小镇,房屋街道无不簇新整齐。宽宽的黑色沙砾铺就的大街上泛着海水和渔货的腥味。两旁店铺林立,熙来攘往。林铭注意了下,人群中不少人都是他这样“新来得”――破衣烂衫,背着个小包裹,畏畏缩缩的走着。这倒让他安心了许多。
他走到一处高大的红砖房屋前,却见人流如潮水般从几个拱门里涌出来,又有许多人从另几个拱门涌进去,想大约这就是了,再看门楣上果然有三个红色大字:“博铺站”。
新来博铺的移民虽然都听到了类似的推荐,但是多数人对“火车”都是毫无认识的,更别说平生头一回进“车站”了。许多人徘徊在门口不敢进去,只在门口张望。好在车站的蓝衣伙计甚是热情,不断的招呼引导进入车站,有不识字的,还帮着代买车票。林铭沾了认字的光,只要跟着指示牌便一路畅通:何处进,何处买票,到何地何价,无不用大大的蓝底白字写得清清楚楚。站内又有人引导招呼。所以进出人虽多,却并不纷乱。
林铭看清价目,买了一张去东门市的车票,车票到手,却是小小的一张,比最厚最结实的叶子牌还要厚,上面写着“博铺-东门市”,“二等车厢”。最下面是日期和一行小字:限乘当日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