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的邮筒投递了信件――写给谁得她不关心,再说她也不识字。路上又去了一次邮局,按照税额买了二张税票,交给邮局寄给税务局。纳税的事情算是办完了。接着她就回到了自己平日里经常去的应召站。
应召站说是站,其实就是个凉棚,不过这样已经比过去只是一根杆子一块牌子好多了。棚下支着桌子,有几张长凳。桌子上放些茶壶茶碗,“黄票”们就在这里歇息候客。今天是休息日,“黄票”们的生意也最忙,棚子里只有二三个妓女等生意等得无聊。午后困顿,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忻那春看了看挂在棚子里的水牌,水牌上写得是民政人民委员会风俗业管理处的通知。今天的通知是招募“黄票”去昌江县进行“慰劳”。
这种慰劳大多数情况是自愿报名,去了之后由当地县办安排免费食宿,“做生意”所得都是“黄票”自己的。派去慰劳的地方要么是工程队,要么是军队,全都是经年累月看不到女人的地方,“黄票”去了只有生意想不想做,不存在有没有生意的问题。忻那春以前也去过,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回来也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忻那春现在手头宽松,瞧不上这种幸苦的生意。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坐在角落里想着怎么去见司马和苟布里。
见苟布里容易,他是开饭铺的,平日里都在店里忙活。而且他也算是熟人。有时候有嫖客要私下兑换金银什么的她还拉过纤。
但是司马他们可就不好找了。这批江湖客潜入临高之后分散潜伏,行踪十分诡秘。忻那春虽然居中交通,但是并不知道他们人在何处,都是每周在几个指定地点接头。
她到现在都没弄清:前一阶段髡贼大张旗鼓捉拿的“江湖客”是些什么人,显而易见的是这些被抓得人不是司马那批人――否则她早就给抓进大牢去严刑拷打了。但是“上司”显然又知道他们的身份。
难道他们也是锦衣卫的人吗?忻那春想,但是看“上司”的意思,对这些人的死活似乎并不关心。
忻那春暗暗纳闷。这时候她注意到水牌上警戒标记已经变成了绿色:不是最紧张时候的橙色,也不是前几天的黄色。这说明髡贼的搜捕行动已经结束了。也不会有警察来叫她们每天汇报最新的社会动态了。
这么说来,司马他们算是成功的待了下来了――真不容易。忻那春也有点小小的佩服。作为社会接触面很广的“黄票”妓女,国家警察一直利用她们作为社会下层的耳目。长期的耳渲目染,忻那春是很清楚髡贼警察的能力的。
那个书生模样的司马,到底会藏身在何处,又会用什么身份来隐藏自己?忻那春不禁暗暗好奇。
赵曼熊合上了文件夹,点着了雪茄: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南无量教的人了。”
“是得,有些人不是,但是类似过去的闵展炼、周若云――都是南无量教花大钱雇来得武林中人。”来汇报“雨伞专案”的午木说。
“我记得张应宸说过:南无量教算不上很大的教门势力,地盘只是苏北鲁南几个府县,和白莲教、闻香教这样的大教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是一个典型的中小教门。他们现在在鲁南连腐道长都对抗不了,直接跑到临高来?再说有什么线索可以把腐道长和临高联系在一起呢?”
“张应宸和临高的关系虽然不算明确,也不是秘密。首先他在外一直是自称琼州府来得――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和白玉蟾一脉有渊源。其次他的道观就在临高。这在山东的新道教教众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对方只要有心,很容易发现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南无量教不惜血本派出这么多人马跑到临高来就是为了报仇喽?动机有点说不通啊。投入这么多的资源,直接在山东把道长打翻不是更好?至少也可以给他添个堵。为什么舍近求远,千里迢迢的跑临高来呢。”
午木说:“为首分子供认:这次来临高是要烧毁云笈观。据他们的护法说云笈观里藏着张道长的‘本命神器’,只要毁了‘本命神器’,张道长就使不出种种法术,最后还会魂飞魄散……”
“是这样……”赵曼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要说这也算是釜底抽薪的法子。”午木解释说,“山东那边,张应宸现在力量已经很强了,而且自从他打败难民之后,他的‘法力’快被吹上天了,有人还说他已经渡劫成为‘真人’。恐怕南无量教也不敢贸贸然和他正面对抗了。不管这个原因多可笑,起码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飄天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