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逆暴行录》,还有很多他未曾见过的。特别是不少“澳书”在临高澳洲人的藏和书铺里也未曾见过:什么《红袖是如何练成的》、《家中固宠三十六计?床第篇》、《煲汤养生术》、《学做澳洲菜》、《和主考斗智――十八省解元的科考心路》、《为上官服务的艺术》、《为幕之道》……
这些倒也罢了,大明的书肆里此类“生活类书籍”亦是古而有着之的。只不过没这么“全面”和“浅白”,随手拿起一本,里面几乎都配有大量的图画,栩栩如生,和一般书籍中的绣像画完全不是一回事。
从书皮的磨损来看,这些书很有市场,看得人甚多,买得人大约也不少。不过他对这些并无兴趣。他的目光转到“澳学”的书籍上:头一本的封皮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帆船,看样子和红毛夷人的炮船相差仿佛,书名《舰船知识》,书的封皮有这么大的一幅图,就已经很少见了,书的右下角还有副标题“西班牙海军何以败给英吉利海盗?”、“露梁海战”……黄禀坤即不知道西班牙是谁,也不知道所谓的“露梁”在哪里,看来都是些兵学战史吧。再看边上也放着些类似的书,开本不小,页数也不薄。什么《有马与无马――惯性的世界》、《战争史研究》云云。这些书都不便宜:一二两银子一本。
国事日艰呀,连髡贼都知道现在士子读书人们最关心兵事了,黄禀坤暗自叹息。突然,他瞥见了一本书,《看了就能赢――如何剿灭东虏》。哼,好大的口气,髡贼真是不知羞耻,大言不惭的说看了就能赢?拿起这本书,看样子不是很厚,封面上也没有就是素色的封皮,作者是石正信,打开扉页,一看之下,不由得让黄禀坤吓了一跳,扉页上是一个人的画像秃头无发,鹰嘴狼颈,穿着髡贼的军服,带着个圆圆的眼镜,肩扛这一柄上好的倭刀,此人似僧似将又似个文士,更奇的是图像惟妙惟肖,好似此人就在你面前一般。黄禀坤正看图看的出神,没注意伙计已经包好了《缙绅录》立在一旁,“老爷,您要的书,好了。”
“哦,这书上何人?”黄禀坤指着图像问伙计。
“回老爷话,小的听大家都说此人就是作者,据说是澳洲人的元老,姓石名志奇,表字正信,现在正领兵住在南面的香港岛上呢。”伙计毫不在意的说道,“当年这位石首长带着人马乘着小船纵横珠江,简直如无人之境啊。”
禀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伙计赶紧又说“老爷,这本书银子虽然要四两,但是用澳洲流通劵的话,能给您打八折。”
“我不要!”黄禀坤突然变得很愤怒,匆忙用银子付了《缙绅录》的账,就转身离开了。伙计吊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土包子!”
黄禀坤没有理会伙计鄙夷的目光,抱着怀中的《缙绅录》直接回了旅店,心想髡贼贩市恩,广州市井之徒竟然如此追捧。只怕是缙绅士子们也未必了然髡贼手段!
黄禀坤将《缙绅录》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在广州府标注“在籍”的缙绅中圈了十几个名字,但是一看他们的履历,最差得也是个举人,当过县令的,以自己这样的身份,非亲非故的别说去登门求见了,便是门公大约都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
看来还是要去多多结交士子,他叫来伙计,打听广州城里什么地方是文人汇聚雅集的去处?伙计说本地有广州八景,几乎每日都有文人雅士的宴饮雅集。如果有兴趣随时可以去看看。
于是黄禀坤第二天就换上件八成新的直缀,去“游历”了。然而他很快便大失所望。原来这些地方办雅集的文人不少,周围都有家丁仆役关防,别说凑上去搭话,还没到近前便已经被当作“闲杂人等”给驱赶开了。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厚着脸皮去南海县学里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搭上话了。
南海县是广州的附郭县,这南天第一城的县学规模可不是临高县可以比得。就是琼州府学都没有它的规模大。不但规模宏丽,修缮亦很齐整,和当年临高县学里草深没膝的荒芜完全不同。当年因为没法按月发给钱米来,秀才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去一回。
士子们进进出出,讲堂里书声朗朗,仆役们谦恭有礼,这才是真正的“大明”啊。黄禀坤一边转悠一边慨叹道。若是天下州县都如这广州一般,髡贼又如何能得逞?充其量不过佛郎机人一般,窃据个小岛做做生意罢了。飄天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