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试试看。”
“什么画?我且看看。”张毓一听,兴趣大发。连排队的事情都忘了。
“看!”陈识新其实过去向大家隐瞒了一点,他和那个澳洲人后来又见过好几次,学了不少“澳画”的技术。他拿给过父亲看,父亲却说这不是什么“澳画”,是弗朗机人的“西画”。虽然小细节上有所不同,但是大致画法却是一样的――他父亲有一年在濠镜澳给弗朗机人做工的时候见过。不过这对陈识新来说也是大好的机会:有谁会来免费教他这个手艺人的儿子弗朗机人的画术呢?对手艺人来说多门手艺就是多口饭吃。
张毓打开夹子,却大失所望,原来这纸上的画画都是极其简单的,只是几笔勾勒而已。虽然有外面大世界楼房和那台大吊车的景致,但是连广场上的沙子、石块、垃圾之类都画了进去,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至于后面的全是些会场里各式各样的人物。虽说看起来几笔勾勒便活灵活现,却根本谈不上好看。
“这算什么画啊?”
“这叫速写。”陈识新认真的说道,“首长说这是绘画的基础之一……”
张毓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这么说你认识大世界里的澳洲人喽。”
陈识新点头:“是啊,他姓洪……”
张毓急道:“可否带我拜见洪首长?”
陈识新诧异道:“张兄你要见他做什么?你又不想学画画,再说他也不吃核桃酥……”
张毓这会急得就想给他跪下了,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出来,只好握住他的双手,十二万分的恳切说道:“弟有急事,还要劳烦陈兄帮忙则个。”
陈识新摸不着头脑,不过两人是好友,落不下这个面子,便道:“我去替你问问,若是他愿意见你,我便给你牵这个线,如何?”
“多谢陈兄了!”张毓差点一躬到底。
这时黄禀坤和吴佲也走了过来,听说陈识新可以介绍他和澳洲人直接见面,吴佲皱眉道:“到底见不见犹未可知。我看你不如继续在这里排队,左右他也要过一会才能来,你且问问这里的假髡再说吧。”
“是,学长说得是。”
正说着话,队伍已经前进了不少,眼看着就要到张毓了。前面谈话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了。
“你要开烧腊店,这个铺面位置就不行。油烟太大,影响别人。要么你换一个铺面,要么在外面做好了拿进来卖。”
“要开生药铺?现在这家开了多少年了?二十年?不要。要到大世界开药铺起码要三代传承的。”
“你说你家是百年老店?那得要有历年账本作证。县衙户房抄出来得帖子?这东西三两银子就能弄一张。没用。”
“和你说多少遍了,不管清的还是混的,咱们这里不做皮肉买卖。愿意多缴银子也不成。”
“你这家铺子好,首长就喜欢你们铺子的口味。你要得这个位置没问题,把表格填好了就准备来签合同吧。”
……
排到了张毓这边。还没等他开口,坐在桌子后面的假髡开口道:“开什么铺子的?”
这“假髡”说着一口道地的广州白话,显然是本地的土著。
“核桃酥――”张毓猝不及防,张口答道。
“就卖核桃酥?”坐在桌子后面的“假髡”皱起了眉头,“这点生意能撑得起买卖吗?不卖些其他茶食?”
张毓赶紧问道:“大世界有茶食店吗?”
“自然是有得。总不见得让你做独门生意。”假髡说道,“再说你只做核桃酥,咱们这里也未必要――太单一了。要不你先填个表登记上。”
张毓并不在意这点,赶紧问道:“请问,髡――澳洲人自己也要开茶食铺吗?”
“这倒不清楚,”假髡忽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你到底要不要登记?不要就下一位了。假髡”官腔十足。
“容我再考虑一……”
张毓话音未落,“假髡”已经拉起喉咙:“下一位!”
张毓失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显然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正没奈何在屋子里打转发呆,忽然见到陈识新从外面跑进来,满脸兴奋之色:“张贤弟,首长愿意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