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应付一下花些钱他们也是肯得。”
“他们肯,我还不肯呢。”莫容新道,“如今髡贼正愁着没人跳出来垫刀,不能杀人立威。谁想长这个脸谁去!”
史题第不甘心白白放走拿好处的机会,继续撺掇道:“老爷,这事是不是找关帝庙的高老爷商量商量?”
这是莫容新手上最有力的“杀手锏”,他在几次遇到重大危机,都是靠着关帝庙人马出头摆平的。虽然为此背了个“乞丐亲家”的丑名,好处却是不小的。
“你想得容易!”莫容新道,“髡贼又不是傻子,关帝庙人马一出来,立马就会想到是咱们在捣鬼,他们收拾不了关帝庙人马,收拾咱们还不是举手之劳?”
“这么说……”史题第有些失望――眼看着这一笔“谢钱”是拿不到手了。
“你去告诉掌柜们:别瞎找门路了,老老实实的自己动手拆了吧,好歹还能收回点本钱。明天那帮子黑心衙役一动手,保准连块砖头都剩不下。天也不早了,你就在我这里歇一晚,明日一早就去。去吧。”
见东家下了逐客令,史题第只好站了身来告退,莫容新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书院里最近怎么样?”
“这些天髡贼入城,山长、学生等都没来书院。住在书院里的学生也还安静。”
“你去看紧点厨子头,别他娘的尽知道自己又吃又拿的,书院里的膳食就和猪食差不多了。从明日起,饭菜每日都要见荤腥――不是拿点骨头鸡架熬熬就算荤了,得整鸡鸭整鱼的!饭要管够!听明白没有?!”
“是,是。”史题第吓了一跳,这克扣伙食的事他也有份。
“你可别因小失大,那帮酸子岂是好相与的?你这么乱搞,他们早就满腹怨言了。”莫容新从容的摇着扇子,决定今天好好的“点”他一番,“如今换了澳洲人当皇上了,要防着他们借机闹起来。到时候,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史题第赶紧道:“学生知道了。明天回去便安排。”
就在同一座宅邸里的另一个院子里,莫容新的五儿媳高慧春正一个人坐在房中刺绣。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嫁到莫家来已经五年了。今天晚饭前,听丫头过来禀说五爷今夜有事,歇在外书房了,不让等他就寝。尽管她当时没有表情,心中却很不愉快。她知道丈夫又歇在一个丫头房中了。
官宦富豪,一个人都有几个小老婆,即使是她父亲统领的群丐中的乞丐头,有的也都有几个小老婆。她父亲不但身边有十几个女人,还常去花艇上寻欢作乐,彻夜不归的。
她定亲给莫家的时候,虽说为自己能嫁到“读书人家”感到高兴,然而听说未来的丈夫已经有一个通房丫鬟,当时心中就有些不快。
新婚之初,倒也还算恩爱。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特别是她一直没有诞下子嗣之后,丈夫的恩爱便日渐衰减了,歇在她房中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要不是公公碍于她爹的面子,恐怕小夫妻闹翻了不利于双方的关系维持,强迫着儿子每隔几日就要来她房中过夜,大概一个月能来二三天就算不错了。
今晚不回,她心中当下明白:他是借故有事,与他新近勾搭上手的丫鬟共度**去了。
这个所谓的“读书人家”,公公莫容新自己便是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身边常年畜养着四五个十三岁时的丫鬟供其淫乐;几个儿子也不逊乃父,个个都是妻妾成群,还逛行院,游花艇……她丈夫虽说是庶出第五子,在家中没什么地位可言,也一样弄了好几个丫鬟在房中。
作为正室夫人,她不肯在丫鬟“近身”前流露她对此事的“小器”,但别是一种滋味的痛苦却在心头上摆脱不掉,想道:“做女人真苦,还没等人老色衰便已经有这样的事了!”就在同丫鬟们说话,听盲妹唱曲也没有消减她心中的苦痛。
外面已经起更,她放下手中的绣活,听着外面凄凉的梆子声,想到自己的遭遇,再想到五年来在这个大家庭中的种种遭遇,真是百味俱全,不由的眼睛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可是她不敢发出发出叹声,连啜泣声都咽了下去,免得被近身和丫鬟听见,又要多出是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