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旧胥吏的接收工作中稳定了队伍,使得广州一府两县的旧治安人员基本被掌握在新政权手中,避免了他们流散出去作恶,也给新生的警务机关可使用的人力。广州这个17世纪的特大城市能够保持治安大致稳定,林佰光的综治办的工作功不可没。其次便是完全掌握了广州的牌甲人员的档案。把这个最基层社会组织牢牢掌握住了。
里正、保长、牌甲、居民组长……虽然叫法不同,在社会管理上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公安工作要做好,就必需建立起有效的保甲体系。
明末因为社会混乱,是中国保甲体系建设的一个高潮,广州的保甲制度也算是相当完善的。在眼下警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要搞好治安,无非是搞“群防群治”,而这个政策又和保甲体系是否完善有着直接关系。
所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刘翔将府、县衙门架阁库内所藏的档案的一部分移交过来,其中的部分吏房档案对她来说尤其有价值。
全府、全县的里甲、保正、乡官等人事系统以及衙门里的吏胥档案等,全归吏房经管,凡任免、提升、调动、加禄各项,莫不要经过他们之手。掌握了这部分档案,也就等于掌握了这些最基层人员的详细情况。
现在刘翔要要开展入户调查,清理户口,正是充分掌握这个系统的好机会。完善的户籍体制也的确是警务工作的一个重点。
慕敏立刻着手建立广州特别市警察局。
新得广州市警察系统在南海、番禺两县境内暂不设分局,由市局指挥各派出所,其余各县设立县局。
各县的分局她暂时无瑕顾及,主要精力先放在市局上,按照组织条例里的原则规定,广州市警察局设行政处(辖户籍、治安、交通、卫生四科)、司法处(辖刑侦、审讯、鉴证、文书四科)、总务处(辖内勤、训练、纪律、档案四科)。机构较为简单,层级也少。
她把原来由综治办指挥的侦缉队和相关的胥吏都接收过来,进行了重新整编。一部分人按照专业调整充实到各个部门。这样很快就把警察机构建立起来。余下的侦缉队人员也作了调整,一部分人员组成了穿制服的“制服队”,负责街面巡逻;另一部分组成不穿制服的便衣队,作为眼线在城区和四郊活动。
至于各区派出所,她的看法和林佰光是一样的,在没有详细的户籍资料之前不急于建立正式的派出所。但是为了保障治安起见,在全市设立若干临时分驻所,派驻警力。做到有警讯便可及时出警。同时在双门楼、镇海楼、五仙观钟楼和各处城楼等高处设立火情治安瞭望点。用反光镜、旗语和烟火传递信号。
以国民军为主力,设立专职镇暴机动队,分别驻在城内各主要交通节点和各处城门,随时可以出动。侦缉队的制服队分组分段巡逻,便衣队则分散到全城各处。
接下来的事情,慕敏就是打算接收全广州市内的“看街的”。
看街的负责街闸启闭和夜间打更巡逻,其实干得都是基层治安工作。他们长期在街道上厮混,人头熟,对底层社会了解多。这部分人即使不收编为警员,至少也应该由警察局管理起来,这也是群防群治的一个组成部分。
然而林佰光却表达了不同意见――作为综治办的主任,虽然他和慕敏是平行的,但是在很多实际事务上他是代行刘翔的职权的。所以慕敏要办得很多事情得和他商议。
“这事不急。”林佰光说,“看街的表面是乞丐,其实也算团伙成员。”
说着他把关帝庙人马的情况向她做了介绍。
“……关帝庙人马说是乞丐,实际是广州城里最大的黑势力。我们收编看街的是向他们长期把持的势力范围伸手,必然会引起其强烈反弹。虽说我们手里有枪杆子……”
“我明白了,”慕敏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我们对他们的底细不是太清楚。斩草不能除根。”
林佰光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是的,不仅如此。关帝庙人马对下层社会的渗透很深,可以说盘根错节,实际掌握着很多城市管理运行方面的工作。如果他们现在起来和我们作对,在我们人手不足,机构不全的情况下许多工作都会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