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要松口气――比起广州官话来,这新话还更好沟通一点。
听说警察要问的是枕波园的事情,管事的颇有些诧异。这是城里远近闻名的“凶宅”,就是山陕会馆的人大白天没事的话都不会进去。何况里面都是暂厝的棺木,平常人避之不及,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这枕波园的确是山陕会馆的产业,不过很少有人进去。包括他自己也难得才进去一两回。要说里面的具体情况,得问会馆里的杂役老戚。
于是就把老戚叫来了。老戚说的话和李子玉说得一样,为了棺椁出入方便,他的确是从外面进出枕波园的,事情办完之后,他再锁好,从外面绕回会馆。乌项便问他为什么不从会馆这边进出?难道会馆和枕波园之间没有门?
“我的爷,门自然是有得,小的也有钥匙。可是那地方阴气太重,大白天进去都觉得里面鬼气森森……”
从山陕会馆的夹道门打开,就能进入枕波园。不过平日里就算大白天老戚也不敢一个人走这条路。他宁可绕远求个心安。
“夹道门的钥匙是在你手里吗?”乌项追问道。
“这个自然,”老戚说,“这钥匙就挂在小的住的门房里。实话说,小的看着就发憷,能不用就不用。”
“钥匙还在么?”
“在,在,这东西没人偷。我今早还瞧见呢。”
“除了你还有谁有呢?”
“管事老爷有一把。”
“后门的钥匙呢?”
“亦是一样的,小的拿一把,管事老爷备一把。”
管事却说:“我是没有的。”他又加了一句,“你用得那把原来就是我的。”
见警察疑惑,他解释说老戚是去年才来的,原来的杂役去年春天闹瘟疫的时候死了,当时疫病很是厉害,会馆里病倒了一大片,他们没染病的都赶紧躲到城外去了避瘟去了。乱哄哄的一时顾不上,等回来,杂役已经病死,被善堂送去义冢下葬,连带着他带的几把钥匙也不知下落――其中一把便是枕波园后门的钥匙。
李镇国忽然道:“这个杂役是不是驻在南剪子巷,他老婆叫王秀珠?!”
管事的眨巴了下眼睛,道:“他住南剪子巷不假,他老婆是不是叫王秀珠可不知道,不过确实是姓王――她常来会馆给人缝补,人家都叫她王娘姨……”
李子玉几乎都要叫出声来了:王寡妇的亡夫是给人看门打杂的,是去年春天闹瘟疫的时候死的,这么说来,王寡妇的亡夫就是山陕会馆的杂役!
这么一来,王寡妇的被杀和山陕会馆便多少有了些联系。他想起高重九说过,凶手在王寡妇家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后门的钥匙?!
凶手不会平白无故的找钥匙,他要这钥匙必然是要达成什么目的……莫非……
乌项和李镇国相视一眼,李镇国说:“我们想进枕波园去看一看。”
管事的有些为难,道:“这原也没什么,只是……只是……这时辰不早了……”
乌项从口袋中掏出怀表,已经五点了,不过现在白日正长,所以日头看上去还很亮。他说道:“不要紧,天还没擦黑呢。我们进去看看,没什么的话一会就出来。”
管事的无奈,只好叫老戚去开门,带他们进枕波园。
老戚一百个不情愿,不过管事的既已吩咐,他是不敢违抗的。眼见这里有好几个警察,心想既是大宋的警察,又有皇标的兵器,煞气重,大约是能压邪的。
为了节约时间,乌项关照老戚打开后夹道门,从会馆这边进园。老戚无奈,只好拿上钥匙带路去了。
老戚带他们一路兜转曲折,来到后夹道。只见夹道底部有一道黑漆小门,油漆剥落,门上了闩,还挂了一把大锁,已是锈迹斑斑,上面依稀似乎还能看到道家的符箓。墙头上只见大树森然,树荫如盖。
“这道墙那边便是枕波园。”老戚说着,将钥匙插入锁孔,正要转动,忽然他颤抖了一下,惊叫道:“老天爷!”
几个警察都被吓了一跳,李镇国定睛看去,只见小门的门楣旁竟然有半个模糊的黑色脚印!
乌项赶紧凑上去看了看,脚印很模糊,但是从大小和形状来看,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脚印很新,显然留下还不久。从潮湿的痕迹看,说不定就发生在昨晚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