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的爆破声引起了守军的骚动。低沉的轰鸣和大地的震动使得守军多少有些骚动起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知道髡贼的炮火厉害,又有许多厉害的火器,不知道这是时候他们又在捣什么鬼。
宋铭带兵多年,对如何弹压安抚士兵素有经验,他立刻带着亲兵沿着壕沟巡视,重点察看有无聒噪动摇军心的老兵油子。这些人打仗不行,逃跑的技术很高――为了能更容易的跑掉,往往还会煽动其他士兵一起跑路。
他带着人明盔明甲在沿着壕沟巡视,亲兵们刀出鞘,一个个杀气腾腾,立刻便震慑住了动摇的兵丁。
蒋锁分外紧张,他躲在凸角堡的沙包工事里,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澳洲人的动向。澳洲人爬上半山腰,然后在距离榜山阵地大约半里路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刚好在南洋式、火绳枪和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
澳洲人并不发起进攻,在沉闷的爆炸之后,这些人开始伏在地上挖掘,蒋锁知道,伏波军开始土工作业了。
即使在海兵队里,土工作业也是一项重要的训练科目,作为训练标兵的蒋锁自然不陌生。显然,官兵的几次射击给伏波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们现在不准备直接冲击堡垒。而是准备用土工作业来近迫攻击。
蒋锁对指挥战斗并不在行,但是对伏波军的战术却很了解――他的训练标兵的称号可不是白拿的。
“髡贼这是打算做什么?”宋铭来到他的身边,拿起了望远镜。
望远镜里,可以看到澳洲人正在伏地挖土。他听到澳洲人炮声隆隆,山坡上尘土飞扬,以为进攻就要开始,没料到澳洲人没有发起冲锋,却是挖起了壕沟,莫非要在榜山阵地之外再挖一道长壕把榜山上的明军给围困住?但是想来似乎又无必要。榜山实际上是个绝地,守军原本就不可能长期坚守,易浩然在这里布阵,实际就是判定髡贼必然会速攻,而不是采取长围的方略。
望远镜里,澳洲人挖的壕沟很简陋,没有他们他在澄迈战役中见识过的胸墙、炮垒和凸角堡之类的工事,不像是挖来长期固守的。而且最古怪的是,澳洲人的壕沟并非与明军挖的壕沟平行,而是斜斜地不断向名明军的壕沟逼近。
澳洲人挖的壕沟离明军阵地越来越近,然后在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拐了个弯,本来斜斜地指向东北的壕沟,现在指向了东南方。
“这是之字壕。”蒋锁道,“斜着挖过来的迫近过来,等距离够就一次冲锋过来。”
“髡贼果然阴险狡诈!”宋铭骂了一声,心有余悸――当年在澄迈死里逃生的阴影还在他的内心深处。
虽然宋铭不懂近代战术,但是多年从军经验使得他对之字壕的作用一目了然,澳洲人并不是想封锁他们,澳洲人的计划是尽可能缩短进攻距离,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髡贼的步队可以在壕沟的掩护下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原来准备的大量火器和弓箭,对壕沟里的敌军是毫无杀伤力的。
蒋锁提出用壕沟来对付髡贼的火器优势,这招果然奏效,只是没想到髡贼立刻以壕沟对壕沟。瞬间就把他们的优势又破解掉了。
要对付这些正在偷偷摸摸修工事的澳洲人,最好的方法是用一次凌厉而快速的冲锋,一次性地将澳洲人赶出壕沟。但是宋铭对手下人马的白刃战能力和战斗意志并不保佑太大的希望。
“我带一队弓箭手出去,先给他们下一阵箭雨!”宋铭说道。
带一队弓箭手趁澳洲人仰攻挖壕的时候,居高临下用抛射给壕沟里的澳洲人下一场箭雨――虽然不见得能射杀多少敌人,但是至少可以延缓敌人的挖沟速度。
“不,弓箭手不能出去,一出去就没用了。”蒋锁摇摇头,“要射箭也得在壕沟里,绝对不能露头。”
南洋式虽然按照官军的看法威力很大,但在澳洲人手中,也不过是装备治安军这些非正规军的武器。伏波军装备的是米尼步枪,无论射程和威力都比南洋式要厉害许多,而且精确度很高。
“……这还不算,澳洲人另有一种连珠步枪,我在海兵队的时候用的便是。连珠步枪射程、威力、精确度与米尼相当,射速却更快――比弓箭还快。”蒋锁道,“就算这些髡贼没有连珠步枪,就是米尼枪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贸然出去弓箭手占不到任何便宜,无论射程、威力还是精确度,和澳洲人装备的步枪比起来都是差了一大截,简直就是盖世神兵和烧火棍之间的区别。在壕沟里好说,髡贼的子弹不能转弯,弓箭手抛射不用露头,看准了方向一次覆盖射击总能蒙中几个。最起码也能让髡贼的士气受损――他们可都是不披甲的。
“髡贼每个营都有一队轻步兵,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专司狙杀埋伏打头阵。你带着弓箭手出去,走不到弓箭可以伤到澳洲人的地方,就会被撂倒一大片。”说着蒋锁拿起一个事先叫兵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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