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有个法子,你听听。”
谷塻
李百倾苍白着脸用力点了下头,他只能相信,因为他知道独自逃亡才是徐桐最好的选择。
徐桐接着道:“我虽无法确切知道咱们现在所处何地,但大致是在柳风林左近,我给你择一处地方藏身,为你做下伪装,待追兵临近,我迎头打一下,引开追兵,待追兵走了,你就立刻离开。我刚才在高处大略观察下四周,前方西侧不远有一条小路指向山下,看着像是樵夫踩出,不用管我,只管向西,不可回头,分两路走总要比一路走生机大些,生死有命,看你我造化,若能平安归去,徐某当与李兄抱坛痛饮。”
李百倾嘴唇哆嗦了一下,道:“多谢徐”
徐桐摆一摆手,道:“客套话不必说,时间不多。”
说完徐桐将一旁破碎的外套捡起,从腰部、袖口、下摆几处部位抽出几根缝在衣服里面的布条,每根布条上都开着几个插口,既可做为背带或止血带,也可作为伪装带。伪装的重点是不要清晰的显现出人体轮廓,重点在肩和头部位置,徐桐先撮了一把较为湿润的泥土,又从水囊中倒出少许清水,和了一把湿泥,抹在李百倾裸露的脸部、手部皮肤上防止反光,同时摘掉了他身上所有可能造成反光的物品,包括扳指和一个铜扣袢,然后将伪装带绑在李百倾头部、肩部、背部,接着从附近找了一处低洼、植被覆盖茂密,地处暗面的树丛将李百倾塞了进去,又从四周采摘了一些与植被状态颜色相仿的树枝和草束快速的插入伪装带插口,又用一些堆在李百倾身旁,遮蔽住他的身体,伪装完成后,他迅速退后确认了下伪装效果,在十米左右距离看略显生硬,徐桐快步返回稍作整理,直到李百倾俯卧的身体轮廓和投影被完全模糊,在地形中不再显得突兀,伪装色与自然背景色接近统一,几近融合,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徐桐抬头看了看,天色渐暗,视线会变差,这对隐藏来说是个好事,在一个昏暗、斑驳的环境中即使一个老猎户有时也无法短时间内分辨出一个静止站立的人和一截树桩的区别,但只要给他足够时间,一切踪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种仓促的伪装骗不过真正的老手,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
徐桐走到那树丛旁,清理了遗留的痕迹,最后低声道:“我走了,记着,无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忍耐,有机会不要犹豫,好运。”
魏铭辰沿着足迹死死追着徐桐的脚步,魏铭辰看过埋设的竹筒诡雷,不大,可也不太小,光竹子的外壳就占去不少体积,而他知道上山前徐桐和李百倾都搜过身,虽不甚仔细,但却没有查出携带武器和多余物品,就算夹带有暗器,也不会太多,应不超过三个,魏铭辰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暗器的缺陷,太小,只能进行点杀伤,只有在人员较多且集中时埋设在狭窄处才有较大概率触发,使用局限性很大,只要稍微宽点的路面拉开间距避开主路和可疑点,触发概率就会大幅降低,但这种精巧的暗器恐怕坐实了对方是髡贼的暗探。
魏铭辰等人分为两列,走的更加小心,哪怕要忍受枝条的挂擦也尽量避开踩踏出的野路,常年野外生活的经验让他们走的并不慢,但前方再没碰到阻碍,这让魏铭辰有些疑惑,如果第二次遇到陷阱,会让追兵更加谨慎和戒惧,能大大迟滞追击的速度,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甚至可能放弃追击。他不确定究竟是自己无意间避开了陷阱还是对手放弃了抵抗。他并不知道徐桐只是不愿将最后一发诡雷浪费在可能完全无效的概率上,他需要每一样装备都能确实发挥应有的作用。魏铭辰同样抬头看了下天空,天色更暗了,当黑夜降临,他将不得不放弃追捕,他必须加快脚步,他的时间同样不多了。
徐桐左手拿着一把枯树枝,右手提着一根从半路上捡来的树干,树干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头直径略大于竹筒的直径,截面处被刀挖了一个很深的凹洞,将诡雷的大部分插入树干,只留小半截头部,细小的空隙用湿泥腻死,外面用绑带潦草的沿外边绑紧,做成一个短矛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