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的账本我看了,做得好。”全老爷点头道,“我这里就是缺你这样懂澳洲账目的人。敢问先生,你这账目是从哪里学得?”
袁舒知忙道:“广州财税局举办的财税会计培训班,我是第9期的。”
“哦?这么说先生是归化民出身喽?”
“哪里,哪里,”袁舒知摆手道,“我倒是想做,人瞧不上我!说我年纪太大了!”说着他叹了一声,“人老珠黄不值钱!”
“既不是归化民,如何进的了澳洲人的学堂?”
“这个,培训班只要你自己出钱就可以学……”袁舒知解释道,“里面很多人都是广州各家字号的东家东家送去的,学生亦是。”
全有德又盘问了些他过去东家的事情,袁舒知对答如流。又问起他早年的生涯,袁舒知也都说得七七八八。
这一盘问,倒让袁舒知上了心。因为他到聚宝堂,高管事也没问得如此的详细,若真要灭他的口,似乎无此必要。
全有德盘问一番,大约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看了一眼坐在最深处的男人。对方微微颔首,却是一言不发。
全有德道:“你在我这里做得账,我很是满意。原本这些账本做得差不多了。原本我是打算账本做好了,也就该打发你走了……”
袁舒知听到这里不由地一激灵。
“……不过,你既然熟悉澳洲人的账目,我这里又是用人之际,所以打算将你留下,继续做帐,你可愿意?”
袁舒知哪里敢说不愿意,道:“学生孤苦无依,有个吃饭的地方哪里能不愿意!”
“呵呵,话不是这么说的。”全有德故作大度道,“你且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说罢,他吩咐了一声,不一会,高管事端来一个托盘到他面前,揭开上面盖得绸帕,里面亮晃晃的全是银元,差点没把袁舒知的眼睛都快晃瞎了。
“这……”他一脸惊诧的看着全有德。
“你若是下定决心跟着我干,这一盘子二百块银元就全是你的,以后每个月还有三十块钱,将来,说不定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全有德道,“可是我也得和你说明白了,跟着我干,做得是掉脑袋的生意,十分的凶险。”
“这,这,学生不明白……”袁舒知满脸惊恐诧异――倒也不是装出来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调查假药案,没想到居然假药案背后还有这么大的案情!
“你不要害怕,我们是为朝廷效力。并不是什么土匪强盗。”全有德缓缓道,“你若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外面已经备好了一顶小轿送你回药市去,轿子里有五十块钱,算是你我宾主一场,我馈赠你的谢意。只是你日后休要再提起这段往事。”
只要不是傻子,听了全有德的这番话就知道自己面前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袁舒知当即道:“学生愿意跟随老爷!”
“你不怕?”
“怕又如何?”袁舒知道,“事到如今,不为其他,为这银钱也不怕了。”
全有德听了哈哈大笑,道:“好!想不到舒先生竟是如此一个痛快人!”言罢他拍了拍手,一个仆役端来了酒。
“我与先生共饮此酒,从此就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
袁舒知只得满脸堆笑,喝下了酒。
“既然是兄弟了,有些事也不必瞒着你了。”全有德道,“我姓全,名有德,是聚宝堂的掌柜。这位是木石道长,今后你就跟着他办事了。”
此刻,被叫做“木石道长”的人来到了灯下,袁舒知定睛一看,却见眼前的人头戴紫阳道巾,身着青色葛布道袍,三缕透风长髯垂撒胸前,一幅仙风道骨。袁舒知赶紧见礼。
“不必多礼。”木石道人和蔼可亲,“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都要为朝廷效力。”
“是,是,还要仰赖道长提携!”袁舒知道,“只要用得到学生的,只管道长吩咐,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先生说笑了!”木石道人道,“先生这把年纪,哪里还能要先生去赴汤蹈火!只是即入了伙,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是我驭下严苛,实在这是掉脑袋的买卖,所以在我手下犯了规矩,不问有心无心,只有一回。你可明白了?”
“是,学生明白!”袁舒知忙道,“学生落魄了一辈子,如今有机会报效朝廷咸鱼翻身,决计不敢坏了道长的规矩!”
“既如此,你以后就留在贫道身边,专门为贫道管理涉髡的账目。”木石道人说着点了下头,“高管事,你带他到下处去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