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是尸骸,足足有二十多具,还有各种兵器。看模样似乎是两伙人火并。收埋尸体的时候有人与刘爷有旧,认出来是您老的内弟……”
海淀?秦三爷一阵疑惑,这刘小辫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活动的区域多在南城,平日里连京城都很少进,这么呼啦吧跑到西北角的海淀去了,还被人杀死在大路上?这算哪门子事?
他对自己的内弟再清楚不过,虽说胆大妄为,可还是有分寸的,在这南城内外,有他这姐夫罩着,他自然敢胡作非为。要说让他到其他地方去干刀头舔血的事情,那是打断腿他也不会掺和的。
“死掉的都是些什么人?”
“左不过都是些在官道上做没本钱买卖的,其中有几个穿着号衣,大约是逃军。”来人见秦三爷没有其他话要问,又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这是从刘爷身上找到的物件,都在里头了,邹爷关照一起带回来,还请三爷过目。”
身旁的伙计赶紧接过包袱,秦三爷并不打开,点头道:“你回去替我谢一声邹爷。说我欠他一个人情。”言罢又吩咐:“取十两银子来给这位兄弟。你回去请众兄弟喝碗酒,去去秽。”
打发走了来人,秦三爷关照人去买一口薄皮棺材来,请和尚来给他洗身更衣装殓。自己回到后院的房中,打开包袱,里面只有一串铜钱,一副骨制的色子,再就是一把钥匙和记事的折子。
钥匙和折子都是他在南苑里当差用得东西,并无特殊之处,他端详良久,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真是怪哉!”
小钱坐在骡车里,任由骡车拉着他走。只听车走雷声,既不辨南北东西,亦不知路有多远,反正曲曲折折,东弯西绕。
大约过了两顿饭的功夫,车子渐渐地慢了,停车启帷,却见车子停在一处院落之中,看院子规模和墙体是“道袍心”的,应该是某处中户人家的住宅。
院中有两处花坛,一处种着丁香,一处却是一株山茶。
这都与事先约定的一样。小钱很谨慎,下得车来,只是静静地站着,手中却是暗暗戒备。
车夫上了台阶,在屋门上轻叩数下;隔扇微启,门内出现了一张脸。
“来了?”
“来了。”
闻言出来一个短小精悍的年轻人,冲着小钱作了个揖:“是江南来得五爷?”
“正是。”小钱应道。
“请进来。”
子里光线很暗,陈设非常简单,家具更是粗陋,和这个院子相得益彰。小钱等了片刻,却见从耳室出来一个人,一声:“请座,请用茶!”
虽说光线幽暗,小钱却看出来人是个中年人,身上是商贾的打扮。他知道此人就是和联盛来接头的人,当下谢了座,有人送来茶盏。
“请用茶。”来人又说了一句,接着自我介绍道,“鄙人乌开地。”
小钱出发前就看过全部京师站的人员资料,知道此人是冷凝云的亲随,算是“站着的冷掌柜”,当即道:“幸会,鄙姓钱。”
“你们来得好快!”乌开地略带惊讶的说道,“不过也好!心算是定了!”
“京师情况如何?”
“一言难尽。”乌开地叹息道,“用足了力气一拳头打出去,却似打在棉花上!”
钱花了不少,人也用了许多。但凡京师站能用到的关系几乎全用上了。里里外外到处都寻了一个遍,线索倒是不少,一经核实都却没有半点有用的。
“……原本我们在京师堪称耳聪目明。尤其是这种事情,通过和联盛什么都打听得到。如今就是他们也如抓瞎一般。消息铺天盖地,就是没真得。”
言罢,乌开地便将从冷凝云被绑架一直到最近三娘子护送车辆去海淀半路被截杀的所有事大概说了一遍。
“……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我们却连对方到底想干什么都不知道!答应了给银子,却不叫赎人!”
小钱并不表态,一则如何处置是闵组长的事情,他不便置评;二来乌开地并不参与具体的处置,有些事情他用不着知道。
乌开地谈完,从耳房取出一函书册,这是自冷凝云被绑以来逐日的大事记和相关处置的记录、搜集到的各种情报消息等等。
小钱大概看过目次,问道:“若是要与你们联络,如何通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