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原本的元老绑架案就立刻升级为极重要案件。在政务院的命令之下,由外情局和政保局再抽调若干得力人员,前往京师进行调查。
和上一次没有派遣元老不同,这一次决定指派一名元老直接到京师来指挥行动,通过案件暴露出来的线索,将石翁集团一网打尽。
但是对刚刚脱险的冷凝云来说,他最要紧的事情是挽回德隆的商业信誉。
自己被绑票之后,乌开地通过“主动查封”的法子,避免了德隆遭遇挤兑而倒闭。可以说是一步妙棋。
但是后遗症也是相当严重的,虽说查封是官府引起的,但是作为经营者造成如此局面,说起来也是“经营不善”,对商业信誉来说是极严重的打击。这直接反应在德隆发行的银票上,市面上的汇兑价格已经跌落到只有票面金额的七分之一了。而且每天都在掉。大有一文不值的趋势。
为今之计,第一便是即刻解封,恢复所有汇兑生意,重新树立市场信心;第二是要调集足够的银子,迎接接下来的挤兑风潮。
后者更令冷凝云担心。德隆经营多年,存单和银票而未兑的有四五十万两之巨。开门之后,众多储户仅仅处于担心德隆的稳定问题,势必会上门挤兑。
他从乌开地那里知道,山西屋子在他被绑票期间,已经以低价买入十万以上的德隆银票。加上其他存户,粗粗估量,一旦出现挤兑,没有三十万两的银子是很难挺过去的。
现在他们手里的银子还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得调集更多的银子才行。
“杨公公那里拉来的十万两银子存款,大约一开门就会提走。”乌开地苦笑道,“他已经派人来和我打过招呼了。实际上能兑的不过五万两。”
冷凝云双眉紧锁,没有说话。他手头虽然没有账本,但是钱庄的经营情况了然于胸,乌开地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请总行帮个忙,把天津、登莱那边的银子调些过来。”
“只怕总行也无能为力,别说天津和登莱的分行了,它就算把广州的库底子都给我,也凑不出十五万两银子来。”
“储备行呢?”乌开地说。
“他们也难。”冷凝云虽然不在广州,但是储备行目前的超量印刷银元券的事情十分清楚,可以说是自顾不暇。
但是这话不能对乌开地说,免得影响他对元老院近乎盲目的信心。
两人在书房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搜肠刮肚的想着哪里还能调集银子。忽然,乌开迪道:“我倒有个法子,只是不上台面。”
“什么法子?”冷凝云好奇道。
“您老上次不是说过,明国钱庄发得各种银票防伪都是不值一提么?”
冷凝云极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伪造山西屋子的钱票么?”
“不错!咱们做几张拿给他们瞧瞧。让他们休要来挤兑,不然成百万的山西屋子票子往外头一放,来个玉石俱焚!”
“说起来倒的确是个办法,只是如何判断来兑换的人是不是山西屋子的呢?”
乌开地一时语塞。
“这个法子,只能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做。”冷凝云摇头。
“那还有什么法子呢?”
“只有一个法子。”冷凝云道,“去和他们谈判。”
“谈判?”
“谈判。”冷凝云肯定道。
“可是这次您老蒙难,这山西屋子也是参合其中的,如今您老虽然安全回来了,他们又有能挤兑死德隆的机会,如何肯答应呢?这是与虎谋皮啊。”
“你说得自然有道理。但是此次我脱险回来。阴谋破产。想必对老西儿们的打击也是很大的。说到底,老西儿们只是为了求财。落井下石的事情干着没风险。要真刀真枪对阵,他们未必有这个胆子。”
见乌开地还是有些不明白,他继续说道:“你想想,这次他们绑票我,暗中动用了多少势力?就这样我照样回来了,还要继续开钱庄,他们就不怕我也和他们撕破脸?我可不是什么广东来得商人,背后站着的可是髨贼!”
“对喽。这和你做假票子的意思是一回事。你要推我下河,我就拖着你下水,跟你一块完蛋!”冷凝云恶狠狠道,“如今这桌子只算是掀了一半。他们真搞倒了德隆,就不怕髨贼来报复?也把他们请去当财神。”
乌开地此时顿觉拨云见日,高兴道:“东主您说得对!我们怕什么?!大不了叫特侦队去揭他们的被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