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丝竹声声,歌舞如龙。
梁太后很高兴,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一众人似乎也不觉得大战在前,偶尔间隙的阿谀奉承密密麻麻。
李乾顺静静的观察着这些人,始终面带微笑,哪怕没人将他当回事,他依然稳坐不动。
嵬名阿山心不在焉,等宴席结束,他强耐着,与李乾顺以及几个人,恭送梁太后回账。
李乾顺看着扶着梁太后进帐的两个太监,目光微冷,却又不言不的离开。
嵬名阿山满心焦虑,装作若无其事的随着人群离开。
他要回他的大帐,突然间,一声温和的笑声在他背后响起:“卿家慢走。”
嵬名阿山身体陡然紧绷,旋即他就意识到不对,强行镇定,回过身,见是李乾顺,连忙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李乾顺不在意这些,打量着嵬名阿山依旧不怎么正常的神色,疑惑的道:“朕在宴会上就见到卿家脸色不对,现在更是如此,卿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嵬名阿山没想到他被李乾顺注意到了,心神一紧,转念就有些犹豫,故意瞥了眼四周,上前两步,低声道:“陛下,臣得到消息,宋国这一次聚集了三十多万大军,银州,夏州,卓啰城都有异动,但我军集中向平夏城,臣有些担忧。”
平夏城在六盘水北端,离夏国首都兴庆府不过六百里!是扼守以及进攻西夏,最为厉害的战略要地!
李乾顺眉头皱了下,继而就道:“卿家怎么没有与母后禀明?”
嵬名阿山神色挣扎了下,道:“娘娘醉酒,臣,打算明天说。”
李乾顺微微点头,他那母后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的雅兴,嵬名阿山要在酒宴上说这事,怕是就要雷霆大怒了。
李乾顺观察着嵬名阿山,这个人虽然是他母后提拔,但他隐隐觉得,可以拉拢一番,静静片刻,他忽然道:“卿家,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可题是什么?”
嵬名阿山原本就看出这个小皇帝的不简单,加上心事重重,就更加警惕,也越发的表现忠心耿耿,面露思忖的低着头,说道:“陛下,臣认为,除了军事布置的可题外,就是我大夏太过自信了。宋人步步为营,故意引诱我大夏开战。他们以往只有几万人,这次动员几十万大军,所图非小,我国不能不警惕。”
去年西夏入侵环庆路,实则章楶只有几万人。
李乾顺见嵬名阿山与他说实话,心里高兴,笑容满面的道:“卿家所言极是。卿家觉得,平夏城,有几分胜算?”
嵬名阿山深知宋朝那边蓄谋已久,宋朝可能对他们知道的非常清楚,但他们对宋人几乎一无所知。
嵬名阿山没有故作沉思,这次是沉默了。
宋朝那边摆明有所设计,他说多说少都是错。
李乾顺看着嵬名阿山的表情,似乎懂了,点点头,道:“那你觉得,我大夏该怎么做?”
嵬名阿山对这个想的很多,脱口而出的道:“臣认为,我大夏应当修生养息,固本培元。若是宋国再三挑衅,应当联合辽国一同讨伐,这样会有胜无败。三国之中,我大夏国力最弱,与宋国硬碰,彼此损耗,只会让辽人占便宜,将来很可能重演三家归晋!”
所谓的‘三家归晋’有两个典故,一个是春秋时晋国三公卿瓜分晋国。另一个,就是三国时代,最终魏蜀吴一统,归于晋朝。
嵬名阿山显然是在说,宋夏打下去,最终可能让路辽国吞了他们两家。
李乾顺听懂了,没有任何意外。
他倒是似有些异样的打量着嵬名阿山,这个人的想法,几乎与他一样。
好一阵子后。
“朕明白了。”李乾顺望着南方,神情幽幽的说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开。
嵬名阿山怔怔的看着李乾顺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年轻的皇帝刚才似仿佛做了一个什么重要的决定。
嵬名阿山来不及多想,他还得处理宋朝那边。
宋人掌握着他的生死,不到最后那一刻——他不想死!
嵬名阿山一边走,一边苦思对策。
他的命在宋人手里,他不想死就得展现他的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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