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近了房子,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电视的声音,好像是在看电视剧,还恰好是康熙训斥群臣那一段,钟向阳抬头看看天,也就看到了一旁的一根木杆子上放着一架简单的只有一根铝管的天线,而铝管上面,绑满了空的易拉罐瓶子。
“爸,来人了”。钟向阳和二蛋刚刚想要进房子,冷不防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吓的两人一激灵,一个半大孩子一边朝屋里喊道,一边系着腰间的绳子,看起来是刚刚从一旁的厕所里出来。
“谁啊?”屋里一个男人问道。
“二蛋叔还有我不认识”。少年朝着二蛋笑了笑,然后从两人中间挤了进去。
“这孩子是老大,小孩没在家”。二蛋尴尬的介绍道。
“二蛋啊,进来吧”屋里的男人说道。
二蛋走在前面,可是刚刚走进去,就回头对钟向阳说道:“钟书记,我看有啥事我说说就行了,您就不要进来了吧?”
“怎么了,有啥我不能看的”
“不是,是味”二蛋没说完呢,钟向阳就躬身挤了进去,可是二蛋说的太晚了,因为这屋里的味道确实是上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既然自己进来了,二蛋都能忍受,自己就不能忍受吗?
确实是不能忍受,钟向阳终究是没忍住,跑出去吐了,二蛋也跟了出来,看着钟向阳吐的差不多了,问道:“钟书记,我看今天算了吧”。
钟向阳摆摆手,说道:“没事,吐干净了”。
于是,钟向阳第二次进了这座房子,这一次确实是没再吐,只是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在自己胃里翻腾,他没想到这屋里的味道这么重,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的。
“吴老二,这是咱们管区的钟书记,也是咱们村的第一书记,来看看你”。二蛋介绍道。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出去吐的尴尬,钟向阳主动伸手要和吴老二握手,但是吴老二好久都没敢把手伸出来。
“你这腿,咋回事?”钟向阳问道。
“在城里打工,工地上掉下来摔的,没钱看,老板也不管,就这么耽误了”。吴老二到底是没有和钟向阳握手,一直都把手放在了那破烂的被子下。
“老板也没赔吗?”钟向阳问道。
“打官司了,也花了不少钱,结果是执行上不顺利,法官说对方没钱,公司倒闭了,打官司赢了也没拿到钱,就拿到了一张纸”。吴老二说道。
“是吗,啥纸,判决书吗?”钟向阳问道。
“对,判决书,法官说执行难,开始时我还给法官打电话问问,后来我也不问了,还不够电话费呢”。吴老二说道。
钟向阳觉得既然是赢了官司,那就得找机会执行才对啊,于是问道:“判决书呢,我看看啥情况,我帮你找人问问,看看还能执行不?”
吴老二闻言,欠了欠身,从枕头下面的褥子下面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包着的一叠纸,钟向阳接过来判决书,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被告人的名字,滕南春。